陸北旌低頭,湊近,但說的就很普通。
他說:「公司是公司,你自己是怎麼想的呢?」
聲音像帶著一個小鉤子,溫柔的很。
柳葦消沉的說:「我要聽公司的,他們有我的合同。」
這是姐姐啊。
她肯定是想要姐姐幫她出個主意的。
雖然這不是真的姐姐,但借著演戲,想像一下自己還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感覺就很好。
是假的,所以也不用負責,不必回應對方,沒有負擔。
接受別人的好意會有負擔,會想到要報答,那就是負擔了。
她在為前程焦慮的時候沒有去找姐姐就是因為她已經接受太多姐姐的好意了,多到她覺得自己報答不了。而且這會顯得她太無能,太廢柴。她也有自尊啊,她也想光鮮又亮麗的生活。她不想太依靠別人的。
現在是假的,就省了很多事。
柳葦在心理上假想眼前的陸北旌是她的男朋友,像劇本里一樣會把天下打下來送給她那麼忠厚老實可靠,他也可以是她的大姐,關心她愛護她。
她放縱自己在這一刻享受有人可以撒嬌的被寵愛感。
陸北旌覺得有點交淺言深了。現在肯定不是談柳葦合同的時機,既不能深談,還容易引起她的警覺。
他早就發現她是很有警惕心的。
拍戲數月,梁平和劇組中很多人都很照顧她,但她沒有跟他們中任何一個發展出私人友誼,就只保持工作上的交往。
她的那個助理,兩人朝夕相處,助理可以拿她的手機,她的一切看似都對助理不設防,但田姐問助理關於她的事,助理什麼也說不出來。
助理只會說「思思姐很好相處」、「思思姐從沒有過分的要求」、「思思姐平時不看電視劇也不看書,只喜歡玩遊戲」。
但正是這個助理帶她開始玩遊戲,在這之前,她的消遣是什麼?她的日常愛好是什麼?人都有好惡,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助理統統不知道。以前有公司管著,現在遠離公司的控制,她為什麼沒有表露出喜好?
就連田姐也只知道她不吃苦瓜,不吃花椒。她從沒對田姐提過其他的要求。
任何要求。
梁平也沒聽過她提要求。
副導也沒有。
他也沒有。
陸北旌一直想打開她的內心,但現在借著戲,她終於對他提了一個隱性的要求,可他偏偏現在不能回答。
錯過這個機會,她還會不會再打開內心?
現在談合同,會不會讓她更警覺,反而起反面作用?
陸北旌在一瞬間想了很多,但不等他做出選擇,對面的柳葦已經收回了那一瞬間的放縱,她抬眼看他,抱住狗猛得把狗懟到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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