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傲氣讓他看起來十分像是電視劇里會出現的那種財閥公子,能隨隨便便從衣兜里掏出支票打人臉、會被突如其來的下屬喊「下克上!」那種。
後來他知道白馬探也確實是不在乎,可原因僅僅只是一開始他沒打算留太久而已。
不是那些被人猜測的離譜理由。
白馬探聽他解釋著心路歷程,一邊想笑一邊又十分無可奈何。「這可真是……」
「不過現在你應該放棄那可笑的推測了吧。」
快斗卻托著腮,並未搖頭。「怎麼說呢。我會說我對你的刻板印象更嚴重了。」
「刻板印象。」白馬探重複道。「什麼刻板印象?我是個大少爺?」
「對啊。」黑羽快斗點頭。「你看。你有管家貼身照顧你,還不止一個;你能去國外留學,從很久之前就是;想出國就出國,想回來就回來,完全可以拋下學業自己決定;重要的是,你住別墅誒。」
有錢家的少爺都能做到這些!
白馬探悶笑。「但有錢少爺不會追著罪犯滿世界跑,也不會主動讓自己身陷險境。」
「這倒是。」黑羽快斗也笑了。
「所以有的時候,我真佩服你的毅力。」
不是誰都能僅憑一點懷疑就多方查證用上所有驗證手段、甚至要為此欠下人情(尤其還是魔女的人情)的;也不是誰都能毫無顧忌地相信魔女的話,千里迢迢追逐而去的。
白馬探的行動力讓他震撼。
而這份行動力用在追捕怪盜基德身上就讓人汗流浹背了。
真可怕啊白馬探。抓他的手段簡直層出不窮。
偵探笑而不語。
顯然,他也想到了和身邊人在怪盜基德作案現場針鋒相對的時候。
不過,說到這個……
「黑羽君。」白馬探突然問,「你想要的賢者之石已經拿到了,組織的事情等到被連根拔起就完全結束,之後怪盜基德該怎麼辦?隱退嗎?」
台上的交響樂團此時演奏的貝多芬貝多芬降E大調第三交響曲已經接近尾聲。
這首以「英雄」為名的交響曲將少年的思緒帶回了許多年之前。
那時他還是個跟在父母身後亦步亦趨的孩子。盜一在台上表演的時候,他和媽媽就坐在台下看著。偶爾媽媽要上台做父親的魔術助手,小快斗就躲在後台的幕布邊觀察父親的魔術手法。
在幼小的他眼中,能讓所有觀眾沉浸在表演中,對著變化莫測的魔術手段發出驚奇的呼喊聲的父親,就是他的英雄。
但英雄的光彩總是奪目,也總是消散得太快。
他好像流星一般划過天空,那麼短的時間,就從他的生命里消失不見。
現在想來,記憶里和父親相處的時間,已經沒有他失去他的時間長了啊。
樂團聽不見他的心聲,在這一首之後,將演奏曲目換成了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曲。
「也許我會隱退吧。」他低低道。「我喜歡做萬眾矚目下的人,卻又不喜歡和很多人離得太近;我確確實實喜歡給別人變魔術,但我也不是很想再頂著小偷的名頭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