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回頭,面露詫異,但轉瞬間便化作哭笑不得地搖頭,什麼也沒說就走遠了。
舉手之勞而已。他能做所以他做了,有什麼值得用「回報」二字來感激的?
他只當那是小姑娘的胡言亂語,很快便拋之腦後。
直到再一次有人提起這個名字。
「希翁是我的師姐。」快斗冷靜道。「是她救了你。將你瀕死的身軀放在你身後的那副冰棺里,為你凝固了三年的時光。」
那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送出去的鍊金物品。
或許諸伏景光不知道希翁是什麼人,但快斗很明白。那是個很少與人接觸的吸血種,從小作為阿特拉斯院的繼任院長被養大,與外人的一切交流和應對,都來自於他人。
換句話說,你用什麼態度對她,她就會用什麼態度對你。
這才是希翁使用了冰棺的緣由。
【三年的時光】。
這個詞彙讓諸伏景光渾身一僵。幾乎要控制不住地睜開眼睛。
「嗯……稍等一下,我們先把結界撤掉,然後我給你拿個墨鏡遮住眼睛吧?」快斗提議道。
諸伏景光點點頭同意。他也不是很想一直看著眼前奇怪的線。那讓他有些不舒服。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冥冥之中告訴他,只要沿著線切割下去,就能殺死眼中的一切生命。
白馬探在快斗求支援的目光下施施然上前拆除他的作品,而小紙偶蹦蹦跳跳順著快斗的意跑去拿了個墨鏡過來。
他們終於能坐在沙發上面對面交流了。
戴上墨鏡之後,諸伏景光第一時間確認了日期。
確實是他開槍的三年之後了。日本甚至換了新的年號。
騙子是不會做到這個程度的。他很明白。
組織也沒有能力搶救回已然死去的他。否則的話,他睜眼看到的就該是試驗台或者審訊室了。更何況……
眼前密密麻麻的線切割了視野,讓他根本看不清人的模樣,只能通過身高和音色來判斷和他說話的人大約還是學生。
想到這裡,他控制不住地皺起眉頭。
學生被卷進組織的事件里,這太危險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都能看到這麼不合常理的場景,伸手戳中線上的點甚至會破壞什麼東西。身後還有據說他睡了三年的冰棺,以及時隔三年的死而復生……
諸伏景光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一夜之間破碎。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驚心動魄的追逐夜晚,驟然轉向合家歡劇目,讓人十分不習慣。
「好吧。那麼接下來,你們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男人終於在墨鏡後睜開了那雙貓一樣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