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五條悟重複了一遍,「大麻煩?我?」
作為知情人的藏馬一頓,頗有些無奈地想到,真不應該把五條悟帶過來,但他面上不顯,疑惑與憂心淺淺一層,蹙眉問道:「具體是什麼?」
靜流想了想,開玩笑道:「血光之災?」
她被煙嗆到咳嗽了兩聲,半真半假地說:「很難解釋,占卜看不了那麼真切,我感覺你突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看不到你的未來。」
「誒——」五條悟躍躍欲試,「這是說明我會#039死#039嗎?」
這個字眼觸動了藏馬敏感的神經,他推了一下五條悟:「注意措辭。」
五條悟用一種「你還避諱這個」的表情看著藏馬。
靜流指尖夾著那支煙,她細細端詳著五條悟,半晌後說道:「不是,你應該會長命百歲。」
「這樣啊,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啊。」五條悟指指自己,「沒有人可以戰勝我,我是最強的。」
--
三人走進畑中家宅的時候,靜流還在滿腦子想著「真是個奇怪的男孩子」,直到換拖鞋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怎麼煙沒抽完就進屋了。
滿腦子亂碼,然後悻悻掐掉煙,若無其事地跟著前往客廳。
畑中先生坐在客廳里看報紙,中短身材、微胖體型,戴著眼鏡和普通的中年男性沒什麼區別,但他氣息非常平和,看到藏馬的時候會露出欣慰的笑。
「秀一來了啊,我和你媽媽等你好久了。」
他託了托眼鏡,徑直走到藏馬跟前,伸手拍了拍肩膀,如老父親對待久別的孩子那樣。
藏馬展開笑顏,這是五條悟從沒見過的鬆弛狀態:「有些事情在忙。啊,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五條悟。」
五條悟規規矩矩地握手,遞上禮物。畑中先生的視線落在五條悟怪異的墨鏡上一秒,帶點好奇,以為是年輕人的時尚,便沒有多問。
在廚房裡忙碌半天的南野志保利聞聲趕來,她面色如常,但眼眶微紅,藏馬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他感覺到臉頰有些發燙,連動作都僵硬起來。
但南野志保利卻抱住了他。
「媽媽?」藏馬一下子手足無措,「你怎麼了?」
南野志保利拽著他的衣服,搖頭:「我沒事,我只是好久沒見到你了。」
於是藏馬沒有再說話,他溫柔地擁抱了自己的母親。
南野志保利的情緒鋪天蓋地,但她尚未失去理智,知道自己的丈夫與兒子的朋友都看著自己,有些懊惱地低聲說:「哎呀,忘記關火了。」
她匆匆忙忙地趕回廚房,藏馬躊躇地看著她的背影。
「藏……秀一。」五條悟突然出聲。
藏馬:「嗯?」
五條悟朝著餐桌方向努了努嘴:「快去吃飯吧。」
藏馬轉過身看到父親和靜流已經落座,餐桌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幾人的碗筷,而五條悟已經大大方方地坐下,還不忘替藏馬拉開座位。
這賓主盡歡的尋常一幕讓藏馬有些遲疑,他告誡自己要「正常」,於是露出了慣有的微笑入席。
南野志保利端著湯過來,為眾人分餐。
她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初見時的激動好似不曾發生,但微微顫抖的雙手出賣了她,注意到這點的藏馬呼吸一滯。
好在席間並無異常,大家在安全的話題上往來,畑中先生雖然提到了對親子的擔憂,但桑原靜流非常篤定地安慰了他,畑中先生便沒在糾結。
五條悟的健談取悅了兩夫妻,儘管南野志保利表現得相對沉默,但她注視五條悟的神態卻十分專注且認真,相同的綠色眼眸,五條悟立刻聯想到了藏馬。
餐後,藏馬剛走進廚房幫忙就被南野志保利趕了出去,他站在廚房門口有些躊躇,五條悟注意到了什麼,想替他解圍,但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桑原靜流突然把一副撲克牌丟進了藏馬懷裡,並順勢把人給拉走了。
五條悟:「?」什麼鬼。
桑原靜流沒有一般人類女性的扭捏,他拉著藏馬走到後院:「行了,抽一張牌吧。」
藏馬:「這又是幹嘛。」
靜流:「占卜啊,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個。」
藏馬:「……」
藏馬剛想吐槽,卻突然注意到後院裡有一塊用籬笆圍出的花圃,陳舊的記憶湧上心頭,他不自覺地蹲下,仔細地觀察花圃里的小苗。
桑原靜流不明所以,岔開話題:「醫院那個事情,是你做的?」
藏馬沒有否認:「我是正當防衛好不好。」
靜流翻了個白眼:「我看到網上的討論了,這次麻煩不小啊。」
藏馬想了想,中肯地評價:「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