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雙目通紅,一臉嫌棄的瞥向別處, 似乎連看一眼都覺得傷眼睛, 他安慰妻子說道:「沒關係,等到救援人員來之後, 就把這個怪物交給政.府, 也許我們的孩子還可以有機會重新回來。」
他們一聲接著一聲的討伐與唾罵,一個不落的沒入奧利爾的耳蝸里, 像是一把無比鋒利的劍將所有理智攪碎。
「我不是惡魔……也不是怪物。」
「我就是奧利爾啊……你們看著長大的奧利爾啊!」
少年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心中被拋棄的痛苦與不被理解的悲憤將他徹底淹沒。
雙腿一軟, 他蹲在地上面色扭曲蒼白,涔涔的冷汗從下巴滴落, 稚嫩的身軀顫抖不停,就像是一隻被突兀推出去面對疾風暴雨的雛鳥,滿是恐慌懼怕。
「不要再說了……求求你們不要再說了……」
「爸爸…媽媽……奧利爾不是怪物。」
他一遍又一遍,頭腦混亂不清的敘述著。
驀然間他雙手抱頭,痛苦不堪的尖叫出聲,體內的力量在即將失控造成不可挽回局面的前一秒,一雙手輕柔的捂住了他的耳朵。
「奧利爾,已經沒關係了,我們不要去聽!我們不要去看!我們不要去想!」
太宰治站在奧利爾身後,微微彎腰捂住了好友的耳朵,「人間失格」瞬息發動,肉眼可見的,那些在半空中、地表流竄的綠色數據鏈統統消失了。
失去了被控制的力量,奧利爾再也控制不住的身體一軟,直接昏倒了過去。
太宰治低頭,他清晰可見對方臉上早已滿滿是斑駁的淚痕。
中原中也將奧利爾抱起來,一一步步走向那些聚集的人群,那些人都是看著奧利爾從小到大的成長,無論是淚水還是歡笑。
然而隨著他們的走進,人群卻是發出恐懼的喧譁聲,進一步他們便是退好幾步。
「你,你們不要過來啊!」
「警察肯定很快就會到了!」
在他們色厲內荏的叫喊聲,中原中也總算是停下了腳步,他鈷藍色宛如深海的沉沉瞳孔一個個掃過面前人群的每一個面口,像是在透過他們的血肉看清楚那些心臟。
不知怎麼的,奧利爾父母在那冰冷深沉的目光中低下了頭,心裡惴惴不安。
中原中也開口,淡淡的說道:「你們會知道,你們這一天的行為傷害了一個深深愛著你們的少年。」
「還有,奧利爾他不是魔鬼!不是惡魔!更不是什麼怪物!」
「他只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他只是擁有著一顆最純粹心靈還沒有歷經過風暴雨的孩子。」
「也許奧利爾人生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堂課,就是由你們一手導致的。」
中原中也轉過身,他懷中的少年靜悄悄的躺著,宛如毫無生氣的木偶人。
奧利爾父母也看到了這一幕,心裡莫名湧現起心疼、擔憂的情緒。
「這只是個惡魔而已,我們真正的孩子早就已經被占據身體了!」奧利爾爸爸不斷的喃喃訴說,像是在極力說服自己一樣。
奧利爾媽媽神情怔怔的,臉色無比蒼白,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