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見敲門聲,隨即嚴賦的腦袋探進來:「師尊,師弟。」
邊亦朝她點點頭:「你今天帶他和你們一齊訓練。」
十分平平無奇的一句話,但是嚴賦聽了後,眼睛卻瞬間亮起來,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好消息似的:「好的師尊!弟子一定盡心盡力!保證讓師弟快速融入萬劍宗!融入三輕峰!」
知頃:「……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怎麼總感覺大事不妙,嚴賦你把這種話喊得這麼興致勃勃是想做什麼!
但是一切都沒有用,知頃現在神力被鎖,是弱雞一隻,那幾下掙扎像是撓痒痒一樣,酣暢淋漓的被嚴賦拽走了。
早上的三輕峰有些涼意,兩個人抄了近路,走的是昨晚他和邊亦走的那一條。
晨光熹微,這條路果然比晚上更加好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路過池塘的時候卻聞不到任何香氣。
知頃想著,看向池塘深處,依舊是含苞待放的一池蓮花,和昨晚並無差異。
兩個人來到操練場,這裡已經有很多弟子了,他們的校服相同,想必同樣都是內門弟子。
見了嚴賦,他們打過招呼,視線不免落在知頃身上,話題來到兩個人身上:「嚴賦,也輪到你來帶新人了。」「終於也有人叫你一聲師姐了,感覺如何?」「是不是又到了了解萬劍宗規則的時候了?」
但是也有些人的聲音不太善意:「這不會是那位蒼天吧。」「還真是個小胖墩。」「怎麼校服不一樣,難不成是特意打造出來的,因為正常的校服他穿不上?」
知頃聽不得這樣的話,聞言眉毛一樣,幾乎是插著嘴的反駁道:「說誰呢?你們連蒼天都認不得還好意思在這裡沾沾自喜?」
對面聽了這話卻是笑得更囂張了,幾個人抬手指著知頃:「他還真把自己當成是蒼天了,還真是可笑可笑。」
知頃雖然從心底里知道自己的身份並不會因為外人的評判而發生變化,但是在聽見這樣的話的時候,還是難免的感覺到隱隱的焦急和憤怒。
他是蒼天和愛神的兒子,從小就是被身邊人哄著捧著的,即便是對自己有意見和態度的人也並不會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更不要提被誤解和質疑。
他這個人生活的原則就是不講假話,所以他說的話理應該被人相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三輕峰這麼多人,竟然也沒有一個人願意打心底里相信自己是認真的。
正想著,就見一隻手擋在了自己身前。
嚴賦把腰間的長劍一拽,出鞘了半寸,劍鋒閃亮如新:「哪兒這麼多廢話,把你們嘴巴管好了,這人可是師尊交到我手裡的,還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
她馬尾一甩,看向那幾個說知頃胖的人:「我看你們是嫉妒師尊給人家單獨做了校服,嫉妒就直說,不丟人。」
眾人一怔,隨即道「師妹嘴巴還是這樣利」「我才不嫉妒呢」「護著他幹什麼」。
嚴賦不光要說,還要說很多,她糾正道:「人家有自己的名字,叫知頃,你們叫人家綽號的把嘴巴回去好好洗乾淨了再出來。」
「萬劍宗宗訓可是寫的清清楚楚,不允許嘲笑欺辱他人。」
周圍人聽到這些言論之後皆是不服氣,但是說閒話,至少當著知頃面上說閒話的人是沒有了。
嚴賦冷哼一聲「欺軟怕硬」,隨即去一旁找了一根品相上佳的樹枝來。
知頃看著四下散開的人群,一時間心頭意念微動,問道:「這樣好嗎?」
人類之間不是最關注這些所謂的人情往來或者彼此之間的關係嗎。
「有什麼不好的?」嚴賦拽出腰間長劍,三兩下把那枝條削成了一個類似長劍的狀態,「那些人整天又碎嘴巴的時間,不如多去練練劍法,各個竟是些欺軟怕硬,只會看人臉下菜碟的。」
「師尊那時候帶回來的小孩兒不也屁都不會,就看人家長得幾分楚楚動人,那些人就都紛紛心疼起來了,虛偽得很。」
嚴賦說的這個人應該就是江惑應。
她把手上那跟削得不刮手的樹枝塞到知頃手上,「別在意他們,那些人劍法是一點不會的,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倒是耍得飛起。」
「要是真的有實力,也不至於連我這個才入門不久的『師妹』也打不過。」
她這句話「師」和「妹」兩個字都咬的很重,一些知頃並不能理解的嘲諷意味卻是溢出來了。
但是知頃從這些話里倒是品出了些其他的意味,他隱約知道了,在這樣的人類社會裡面,在不被別人信任的時候,要尖銳果斷捏住命脈的反咬回去。
嚴賦盯著知頃的神色看了一會兒,剛剛因為面對那些碎嘴的外人而擰起的眉頭,稍稍舒緩了些,她道:「你是不是會好奇為什麼我昨天不高興師兄叫我平兒。」
知頃反應了一下才想起開她提的這件事兒,他其實沒記得清楚。
嚴賦道:「這就還是要提到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