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準備新項目,這個星期她忙得暈頭轉向,甚至忘記大姨媽快來了。
等想起時,已經快走到會議室。一群人都在等她,就算是二把手也不好擺這麼大的譜。
抱著僥倖心理應當不會這麼巧,誰知會開到一半她就感受到熟悉的流動感,後半段她幾乎半撐在桌子上才沒能痛暈過去。
走廊上時不時傳來走動和說笑聲,沈笳默默翻了個身,準備等過了飯點,趁大家午休時偷偷溜回去,然後再給保潔打個電話處理一下,神不知鬼不覺就將這件丟臉的事掩蓋過去。
反正這個時候沒人來會議室,她乾脆橫倒在兩張並排的椅子上,手上輕輕揉著小肚子緩解疼痛,她生理期第一天是最痛的,現在沒有止痛藥,只能自己熬過去。
「你打算在這躺多久?」
頭頂冷不丁響起人聲,沈笳一個驚顫,看清來人後她立刻蜷起下半身,雙手抱頭,內心崩潰不已。
「誰讓你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層輕薄的毯子覆蓋到身上,沈笳眼前一黑,隔著一層紗模糊地看見池丞蹲到她面前,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池丞嘴角彎彎的,像是在嘲笑她。
屈辱感讓沈笳燒紅了臉頰,她攥緊毯子罵道:「有什麼好笑的!你很高興吧池丞,看見我這麼難堪地躺在這。可是那又怎麼樣,你人事不省地倒在浴室里不是更丟臉嗎?況且我這只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不像你白長那麼大個,身子弱地跟什麼似的,淋場雨都能生病!」
「嗯,你說得對。」
低低的笑聲傳到耳中,沈笳怒上心頭,一把扯下頭上的薄毯扔過去:「你滾出去!滾!」
沈笳本還打算說幾句更過分的嚇退他,誰知這麼一個小幅度的動作都能扯到下腹,她疼地倒抽一口冷氣,再不敢亂動,只能兇巴巴地盯著他,如果眼神有溫度,她大概能在池丞那張俊臉上燙兩個洞。
當軟綿綿的毯子劈頭蓋臉地覆上頭頂時,池丞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沒忍住勾了勾嘴角。
被人如此粗魯地對待,還叫他滾,他應該生氣的。
可是一直從容不迫的人忽然變得張牙舞爪,像個撒潑的小學生,當真是新奇,池丞沒由來地感嘆道。
毯子在他們之間形成一道屏障,拉下來時池丞已經恢復面無表情。
半趴在面前的女子嘴唇發抖,整張臉浮上一片紅霞,不知是痛的還是氣的,頭頂的碎發胡亂地豎起來,讓他想起一個動物。
刺蝟。
會咬人那種。
「你確定讓我滾嗎。」池丞深深凝視她,語氣變地嚴肅而認真,「你現在連站起來都困難,要怎麼回辦公室?」
又一股暖流湧出,沈笳按著抽痛的小腹忽然就不確定了。
不然你背我嗎?
沈笳沉默地別過頭,這句話終究沒說出口。
池丞愛乾淨,這件事她是知道的。
她不覺得池丞願意為她做到這個份上,或許是幫她叫幾個女同事來,總歸不是他親力親為的意思。
可是她不想叫員工們知道他們無所不能的沈總竟然干出這樣的糗事,她好不容易豎立的威嚴將會毀於一旦。
她不要面子的?!
沈笳緊緊咬住嘴唇,無聲抗議。
池丞沒好氣地看著她不斷收緊的五指在掌心掐出一排月牙,下定決心道:「我抱你,保證不會有人看見。」
話音剛落,女子幽晦的眼底冒起微光,像是一閃而過的流星,眨眼間便消逝,叫人分不清是否真的存在,黑曜石般的雙眼眨巴一下,然後慢慢向他張開雙臂。
池丞小心繞過她的雙腿,伸手一攔便將人穩穩抱在懷中,輕得像片羽毛。
「如果被人看見我就扣你工資。」沈笳毫不客氣地抱住他的脖子,臉埋在他胸口,好像這樣便不會有人看見。
溫熱的氣息環繞在胸口,池城身子一僵,彎腰勾起毯子拉到她身上,溫聲道:「好。」
出會議室時,沈笳逃避地靠在池丞肩膀上,每經過一個房間都呼吸困難,有腳步聲靠近時她的心便高高提起,於是越發往池丞懷裡鑽。
「別動,有人來了。」池丞閃身溜進最近的一間辦公室然後將沈笳抵到門後。
門外響起一男一女的交談聲。
「剛開會你看見沒,沈總新招的小助理長得真好看,我還以為是公司請的明星當代言人,你覺不覺得他有點像最近很火那個男演員……」
聽見「好看」二字,池丞皺了皺眉,被他和牆夾在中間的沈笳捂嘴偷笑。
「你們女生就喜歡這種小白臉,長得跟娘炮一樣,哪兒帥了?還沒我有男人味。」
「你拉倒吧,人家高你幾個檔次。不過論『男人味』,他確實不如你,臭的很哈哈哈……」
兩人聲音逐漸遠去,一門之隔的辦公室內,沈笳嗅了嗅池丞的衣領,忍笑道:「放心,你是香的,沒有男人味。」
被戳中心事的池丞瞬間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