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時宜沒多講,她也探身,倚上欄杆,並著潘岳:「可能吧,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旁邊人未置可否。
兩人並排倚著欄杆,肩對著肩,誰也沒有靠近誰。
共同賞了會兒景,潘岳問:「那為什麼來琴城,悅城也有海。」
他聲音低磁,語氣平和,就像一個嘮家常的普通朋友。
朱時宜頓時輕鬆不少。她腦袋悠悠一轉,吟起偉大的詩:「各山有各美,家花不如野花香。」
潘岳挑眉側目,眼底疑惑藏不住。
「可不嘛,」望著潘岳求知若渴的眼神,朱時宜撲味出聲,「南方的海看多了,不就想看看北方的海?琴城多漂亮。」
潘岳隨目側身,微微垂眸,靜靜聽她編。
朱時宜一歪頭,對上潘岳眼睛:「你沒聽說過嗎?人總是吃著碗裡瞧著鍋里,你吃飯的時候,不會覺得別人碗裡的更香嗎。」
怕對方不信,她還舉例論證:「我在食堂吃飯,看到我舍友吃麵,我就覺得她的飯比我的好吃。」
一陣輕笑逸出胸腔:「家花沒有野花香。」
潘岳眼神稍動,垂眸正正看著她,輕輕搖頭:「這些詞,是這麼用的?」
「不重要!」朱時宜瀟灑一揮,「重點是,琴城多好。」
戲癮上身,她閉著眼捂住胸口,誇張地補充了句:「啊——除了......你們咖啡館138塊錢的蛋糕。」
心痛!多麼心痛!
「給你免單。」潘岳吐的這句話,堪稱人間至味之言,建議封個諾貝爾奧斯卡什麼的好人獎!
「那倒也是不用了......」朱時宜呲牙。
想歸想,但還是算了。
138塊,還蹭頓飯,多倆旅遊搭子,她哪可能再貪!
再貪下去,可能就要考慮對方是不是想拐賣了。
……
「嘿!」一聲高呼驚現。
林昶任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出現在了他們身後,剛還在桅杆這邊臭美的。
他擺著手招呼走來:「拍個照不?我跟你們說這風景真絕了。」
林昶任大剌剌地攬住潘岳的肩:「剛我照得可帥了,來,咱也來一張。」
一旁的朱時宜往旁邊挪了挪。人哥倆拍照,應該輪不上她。
前置相頭裡有兩個半人,相框裡,少了半個朱時宜。
「時宜妹子,你也來拍呀,」林昶任早已自來熟,「長那麼好看還躲那麼遠幹啥。」
「啊,」朱時宜有些意外,無意識間攏了攏頭髮,「不了吧,我拍照可難看了,你們哥倆拍就行。」
她沒想到林昶任會喊她。
林昶任講出了中國人都無法拒絕的四字箴言:「來都來了。」
「咱留個紀念。」
......
朱時宜在左,林昶任居中,潘岳在右。
「三、二、一,茄子!」快門按下,林昶任大大咧著嘴笑。
「我看看!」朱時宜內心隱隱期待。她難得照相,還擺了那麼認真的姿勢。
林昶任大方地遞出手機。
照片左邊,朱時宜笑成眯眯眼;因為笑得太開,臉好像顯得也有點大;還有這剪刀手,配合在一起,簡直就像只呆頭鵝!
她乾乾地撇了撇嘴,皮笑肉不笑。我老天,那張照片裡的她,實在是丑爆了。
「都好看都好看!」林昶任掃了眼照片裡的左右護法,確認有個人樣在,就開始自顧自欣賞自己帥氣的側顏,「天吶,這個角度,這下頜線,我簡直是man爆了!
「鞋拔子角度,歪脖子樹。」潘岳不留情面,只想押韻。
「噗嗤——」朱時宜沒忍住。
「你滾犢子嗷,」林昶任給了潘岳一拳,「你就是嫉妒,你看你照片裡那死表情,笑都不笑一個,再進化進化成掃地機器人得了。」
「你看你看你看——」林昶任快把手機戳到潘岳臉上了。
潘岳閃身躲開,側著身子,單手插兜,逆光下,他似乎眯著眼:「你嫉妒。」
重複的三個字,足以讓單純的林昶任破防。
林昶任欲哭無淚,轉頭尋求朱時宜安慰:「時宜妹子,你評評理,哥不比那裝叉的帥?」
朱時宜假笑敷衍兩聲:「對對,好看,好看,哈哈......」
她不想再看到那張照片第二遍,只想趕緊轉移話題。
朱時宜抬起手指著遠處的人流處:「風*琴島就在那邊吧?」
「對,」林昶任成功被帶偏,「走,去浴場泡泡腳。」
......
風琴島離城區很近。
說是島嶼,但它面積太小了,又有跨海棧道和主城相接,看起來並沒有四面環海的獨立感。不過有沙灘,而且還有專人處理,衛生上,甚至比昨天的第三浴場還更乾淨些。
林昶任直接脫了鞋丟在一旁,撒著丫子跑到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