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那就呈裴少夫人吉言。rdquo沈棠寧從善如流道了謝，旁的卻是一句也沒應承，口風緊得很，ldquo我娘倒是心寬，不想在婚事上勉強他，全看他自個兒心意。不過這事兒誰也說不準，穩妥起見咱們還是先瞧瞧看。rdquo
裴少夫人不由抬頭看她，她姿態優雅端坐著，羅裙曳地，素手輕執把紈扇，翠綠扇墜垂落在腕側，襯得那一抹肌膚白得晃眼。
她正偏頭瞧著遠處的二人，嘴角噙著一抹怡然笑意。
裴少夫人暗暗擰眉，這個池少夫人不像個好對付的，套了自己不少話，她卻全然沒有透露出任何意向。
她勉強擠出笑容附和：ldquo池少夫人說的也是。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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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裴明珠偏頭打量沈辭，平心而論，他生得的確不錯，被點為探花不是沒有道理。
裴明珠勾起唇好奇望著他：ldquo沈小公子好像很緊張?rdquo
她目光直白而赤裸，看得沈辭的確有些緊張，他平日裡咋咋唬唬，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但和女子相處的經驗少之又少。
他是見過裴明珠的，是在某次宴會上，別的少女都在吟詩作對，裴明珠因為不合群被冷落在一邊，她卻頗為享受這樣的獨處。
宴席行至一半，她偷偷離了席，跑去湖邊垂釣，結果魚沒釣到，反倒因為餵多了魚食撐死了幾條錦鯉，暗處偷看的他差點兒沒笑出聲。
那時候沈辭就覺得，她和他見過的其他女子一點都不一樣。
他不自在地別過臉，強裝鎮定，卻不知恰好暴露了通紅的耳根：ldquo沒有啊。rdquo
裴明珠噗嗤一聲笑了起來：ldquo你不用緊張，我又不吃人。我從前見過你，你的騎射很不錯。rdquo
沈辭還沒來得及臉紅，就聽到她語氣篤定，ldquo不過我的更不錯，圍獵的時候要不要比試一下，看看誰的獵物多?rdquo
她的眼神明亮而堅定，沈辭頓時燃起了鬥志：ldquo好啊!rdquo
有共同的愛好，兩人的關係不自覺也拉近了些，氣氛也不如一開始那樣尷尬。
ldquo我聽我爹說，你現在還是在翰林院當差?rdquo
沈辭不假思索點點頭。
裴明珠眼神便有些好奇：ldquo我聽說池二公子如今已經官居三品，他不是你姐夫嗎，怎麼也不想著拉拔一下你?rdquo
跟在後面的雪青聞言頓時警惕起來，她刻意離得不遠不近，就是為了能聽見二人的談話。
雪青皺了皺眉，這位裴二小姐看似是無心之言，可她聽著這話怎麼那麼像挑撥離間呢?
要是小公子沒什麼主見，聽了這話還不得和小姐生了嫌隙?
沈辭下意識擰了下眉，語氣有些不高興：ldquo男子漢大丈夫，要建功立業當然得靠自己，靠別人算什麼本事?rdquo
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池宴要是真提出要幫他，他反倒覺得這是看不起他!
他若真想走捷徑，靠著他爹的關係也不是不能在朝中撈個一官半職，何苦要辛辛苦苦考取功名?
裴明珠笑望著他，不吝讚賞地道：ldquo果然有志氣!rdquo話音頓了頓，她一臉誠懇地道歉，ldquo抱歉，我這人心直口快，就是有些好奇，你別往心裡去。rdquo
她這樣坦蕩磊落，沈辭心裡的那點不舒服頓時又消散了。
雪青一聽只覺得心頭的古怪愈發強烈，心直口快和沒腦子是一回事嗎?她難道不知道這話說出來可能會傷了小姐與公子的和氣?
心中警鈴大作，雪青默默攥緊了拳頭，決定回去後將這些如實轉告給小姐。
看著兩人回來，裴少夫人面色欣慰：ldquo看來他們相談甚歡。rdquo
沈棠寧也彎了彎唇，主動起身告辭：ldquo今日時候不早，改日我們再約。rdquo
裴少夫人欣然應允，道過了別，姑嫂倆率先離開。
沈棠寧望著兩人的背影，輕輕眯了下眸：ldquo阿辭，你覺得明二小姐為人如何?rdquo
沈辭回答得支支吾吾：ldquo還helliphellip還成吧!rdquo
她偏過頭來看向他：ldquo哦?rdquo
他眼神飄忽，語氣略顯遲疑：ldquo剛剛聊了一陣，我發現我們有許多共同話題，她和我見過的世家貴女很不一樣。rdquo他話音微頓，神色有些小心翼翼起來，ldquo阿姐，你不喜歡她嗎?rdquo
沈棠寧並沒有否認：ldquo確實不怎麼喜歡。rdquo
沈辭咬了咬唇，眉眼閃過掙扎：ldquo那要不helliphelliprdquo
ldquo阿辭。rdquo她忽然直勾勾迎上他的眼眸，語氣認真，ldquo我不喜歡她是我的事，你將來娶妻最要緊的是你的心意，倘若對方的人品和家世都沒有任何問題，你也當真喜歡，那麼你可以堅定地維護她，姐姐和娘都會尊重你。rdquo
換位思考，沒人希望自己有個難纏的婆家和左右搖擺的丈夫。
她眼神溫柔下來，ldquo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對方的確值得你這麼做。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