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江嘉言推門而入。
他身量高,所以一進門就非常顯眼。
外面的陽光正刺眼,他臉上戴了一副墨鏡,穿著半袖和短褲,腳上依舊是一雙雪白的鞋子,渾身上下看起來乾爽利落。
面上沒什麼表情,讓他看起來還有點酷。
溫灼聽到有人開門,下意識抬頭去看,一下子愣住。
江嘉言頂著一眾目光,帶有強烈的目的來到這個教室,進門之後立即用目光在座位中尋找,很輕易地就看到了溫灼。
兩人隔著幾排座位,遙遙對上視線。
溫灼都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好像完全傻了,就這樣直愣愣地盯著他。
回頭想想,她與江嘉言失聯,足足有三百多天。
上一次見面,還是去年夏天的那場大雨,他滿是傷痕地突然出現在她家樓下的長椅上。
那朵被他小心呵護在外套里的向日葵花,儘管被溫灼小心翼翼地保養,還是腐爛凋謝,最後只得扔掉。
這麼多個日夜,溫灼不知道有多少次幻想過江嘉言的微信聊天框會突然蹦出一條信息來,不管是什麼,只要他回應就好。
然而一次也沒有。
現在他卻突然出現在眼前。
溫灼的心裡掀起了一場巨大的海嘯,將她的心情覆沒,沖得七零八碎,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整顆心都酸脹起來。
「溫灼,你加了嗎?」聶庚用手肘輕輕碰了她一下。
溫灼才猛然回神,趕忙低頭把手上的事完成,掃描二維碼然後添加。
剛進群,就聽聶庚在旁邊說:「為什麼你的微信添加不了?」
溫灼正在將群消息設為免打擾,心情有些慌亂,說話也就直白很多:「我不喜歡加陌生人。」
這時候江嘉言就已經走到了座位旁邊,在溫灼身邊站定。
溫灼知道是他,沒有抬頭。
要說心裡沒氣,那是不可能的。
溫灼又不是任人隨意拿捏都沒脾氣的軟柿子。
當初江嘉言留下一張紙條就再也沒有出現,不管溫灼發了多少信息都沒有丁點回應,他後來甚至給范倚雲打了電話,都沒能回她一條信息,這讓溫灼始終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溫灼不是沒想過,會不會是因為那夜江嘉言想要親她的時候被她拒絕了,從而心中有氣,記恨上了。
雖然說當時他們一起吃了飯,氣氛也很融洽,他沒有絲毫在意的樣子。
但難保他回去想起來又生氣,畢竟江嘉言是有前科的,這種事他不是沒有做過。
只是種種猜測,隨著時間的推移,到後來只剩下了一股執拗的氣。
溫灼氣江嘉言不回她信息,也氣自己總是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