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忍耐,卻無法緩解。
江嘉言從心底里厭惡愛情,更厭惡所有因為愛情而產生的關係。
可他想要溫灼。
現在將溫灼抱在懷裡,困擾他多日的痛苦,在這一刻得到了治癒。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擁抱里,他摻了多少私心。
他用手掌擦了一下溫灼額頭的細汗,順道探了探她臉頰的溫度,往下一把握住她的手,將不斷發抖的手指攏在掌中,低下頭,用她父母平時的叫法:「勺勺。」
溫灼聽到這句,果然有了反應,抬頭看江嘉言。
她剛才嚇得厲害,看上去又可憐又呆,手指在江嘉言的掌中不安地動著,「我……」
「沒事了。」他輕聲哄著,另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溫灼的臉,擦了她的淚,還將揉亂的碎發歸整到耳後,像哄小孩子一樣,用這種肢體接觸讓她慢慢平復心情,「我知道勺勺什麼都沒做,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勺勺的。」
溫灼喜歡。
她喜歡江嘉言,更喜歡這種將她把恐懼深淵中慢慢拉出來的感覺,於是心中湧出的情緒慢慢蓋過了害怕。
江嘉言見她呼吸沒有那麼急促了,慢慢開始平穩,才從口袋裡拿出紙來,想再給她擦擦新汗。
但溫灼不知什麼時候緊緊拽住了他的手,滿是依賴地捏住兩根手指,他無法用一隻手拆開紙包裝,於是又用手心手背給她擦汗。
江嘉言問:「要吃藥嗎?」
溫灼就這麼一直看著他,慢吞吞地回答,「要。」
江嘉言極有耐心,一點一點地問:「是我去給你拿,還是扶著你過去?」
她現在全身發軟,手指仍舊抖得厲害,幾乎無法走路,坐下來等江嘉言拿過來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溫灼現在一點都不想離開這個溫暖可靠的身軀,她下意識用一隻手攥緊江嘉言的衣襟,沒有應答。
江嘉言看出她的想法,就說:「那我們一起過去。」
其實他大可把溫灼直接抱起來走過去,更快也更方便,但是他怕那樣會嚇到溫灼。
於是將她攬在臂彎里,帶著她慢慢往前,回到她的座位。
溫灼的書包里有個小隔層,常備著她平時要吃的藥,用小型的密封塑膠袋裝著。
保溫杯里還有熱水,江嘉言讓她坐下,把藥拿出來,然後往蓋杯里倒水。
溫灼一直安安靜靜,一隻手緊握著江嘉言的左手不放,看著他僅用右手完成所有動作。
「來,水不是很熱了。」江嘉言問:「所有都要吃嗎?」
她點頭。
吃藥的時候,溫灼是個乖寶寶,不管多少,都會老老實實全部吃完。
她鬆開了江嘉言的手,想要接過杯子時,江嘉言卻把手往後收了一下。
因為溫灼的手還在抖,要是拿著什麼東西,會抖得更明顯,說不定將水灑出來。
江嘉言就說:「我餵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