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斐收拾了廚房,出來,本想將口袋裡的紙條給她,正巧聽到最後一句話。
又莫名想起今天那個馬尾女生,才二十一歲,更年輕。
那張紙條又重新塞回了口袋,秋斐沒說話,回了自己房間。
身後,程姻聽到關門的聲音,愣了一下。
向榕情緒好很多了,「怎麼了?」
程姻搖搖頭,若有所思,「我也不知道。」
晚上程姻早早睡去。
秋斐獨自一個人坐在客廳,今天情緒波動實在很大,她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眸中困惑。
本來想給鄒竹心打電話,結果很快被掛斷。
秋斐沒再繼續,而是打電話給媽媽。
本想把近期的困惑傾數倒出,謀取答案,但是,話到嘴邊她又改了注意。
自從父親去世之後,秋斐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這種情緒上的問題,還是不必要麻煩她了。
秋母的聲音從聽筒傳出:「怎麼了?囡囡。」
秋斐笑了一下,語氣溫和道:「沒什麼事,就是問問您的情況,最近有頭暈頭疼嗎?」
秋母語氣柔和:「沒有,最近一段身體還不錯,別整天擔心我。」
她的心臟有問題,心絞痛,胸口有重物壓胸感,胸疼逐漸加重,伴有冷汗,持續時間為幾分鐘。
醫院檢查結果是冠脈粥樣硬化,是老年常見病。
治不好,只能通過各種手段延緩。
秋斐頓了頓,溫聲叮囑:「硝酸甘油記得一定要隨身帶著,天太冷就儘量不要出門了,多休息……」
秋母倒是很淡然,有點不以為意:「放心吧,我對我的身體有數。」
「我只是你最近有遇到比較好的……」姑娘嗎?
她話說到一半,收了聲。
突然想起來最近幾次電話,她都提了這個話題,有點不太好。
她害怕秋斐孤單伶仃一個人,但她也並不想給秋斐太大壓力。
她還記得秋斐十幾歲跟她坦白性取向時,同性婚姻法還沒通過,她一開始接受不了,也不敢說重話,幾乎是強迫著自己接受。
時間長了也就真的接受了。但是反而更擔心了,同性戀畢竟是少數呢,想要找到志趣相投又能攜手一生的人,該有多難。
但在秋斐面前她不會表現出來,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看著她從牙牙學語到長大成人,她習慣了承擔壓力,所以即使到這個時候,也不願意把壓力給秋斐。
秋斐掛掉電話,腦袋裡的思緒更加繁雜。
她起身,將陽台的窗戶打開,吹了吹風。
打了這通電話,心裡的情緒沒有任何辦法排解,反而更加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