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會兒,昨晚激烈的各種情緒也已經逐漸平復下來,他寫的所有內容,她都有很認真的思考。
尤其是最後他說,事情只是事情, 和他們的感情無關,要學會課題分離,不要把這些混為一談。
他對她的好,給予她的全部安全感,這些點點滴滴都是真。
所以,她願意相信他寫下來的這些,願意相信,她在他眼裡是美好又純粹的存在。
懷裡的camellia見文時以過來也根本沒動一下,現在的它早就已經叛變了,只要叢一在,它根本不會從她懷裡下來,叢一走到哪,它都要跟著她,然後仰起肚皮非要摸摸。
叢一琢磨來琢磨去,想著是不是給它尋個伴兒,畢竟她和文時以都太忙。
「競標的結果出來了。」
等到文時以走到她身邊坐下,她咕噥了半天,才開口。
「嗯,知道,我看到過公示了。」
文時以應聲,抬眼看著叢一,瞧著她也不像是很難過的樣子,一時也不敢貿然開口。
叢一看著他這副如臨大敵的嚴肅樣子,只覺得有意思,根本沒在生氣。
她拍了拍懷裡camellia的屁股,安撫了兩句把它放了下來。轉頭看著文時以好整以暇地笑著,像是在等他好好表現。
「說呀,你沒話了?」
等了半天,他還是沉默,叢一有點耐不住性子。
「什麼?」
「什麼什麼啊,說話呀,你沒什麼想要和我說的了嘛?」叢一瞪了他一眼收起笑,「寫那麼大一堆,現在看見我沒話說了?」
都給他台階下了,他還不把握住。
真以為寫點這些亂七八糟的就能把她給哄住?
那她也未免太好哄了吧。
眼見著她又要炸毛,文時以想了想,把她抱過來放在腿上。
不是不哄,是怕說得不對,反而更糟糕。
昨晚不就是嘛,他的出發點明明是為了能幫到她,卻還是把話說得太重,故而才選擇了用寫道歉信這種方式。
目前來看,這個方法還是奏效的。
不過既然她開口,他們也還是需要一次溝通。
至少現在他們沒了過激的情緒,都能夠心平氣和正視問題。
才一夜沒在一起睡,他卻格外想她似的,不自覺抬手撫過她的臉龐,滿眼憐愛。
「心情還好嗎?」他試圖讓自己軟下來。
「沒中標不是昨晚已經知道的結果了嘛,都過去一晚上了,再怎麼失望也調整好了。這次不行,下次再嘗試嘍。」
聽到她說這話,他鬆了口氣。
「我說了,我不是個輸不起的人,文時以,你別我想得太脆弱。」
叢一捉住了他覆蓋在她臉頰上的手,口氣肯定。關於是否中標本來也不是她現在非常想討論的重點問題,她更在意他的態度,以及他提及的,是否坦誠。
「我從來沒覺得你是個輸不起的人,更不在乎你能不能中標,因為比起中標,做事的決心,態度,心氣,遠遠更寶貴。我不說,只是怕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但我還是為我的不完全坦誠道歉。」
他把想說的話說完,懸著的一天又一夜的心終於也放鬆下來。
她要的也不過就是一個態度,聽到他親口道歉的那一刻,她終於滿意。
「還是那句話,你太小看我了,我才不是那種受不了委屈的大小姐。」她要從根本上矯正他這種看法。
不過也怪不得他,從前她再多意氣風發的時刻,他都不在場。從他們認識起,她便受困於各種情緒,那是她活到現在最為痛苦的時光。
「你可以和講道理,可以和我說實話,但是不可以,不可以用對待和外人一樣的態度對待我,我們是在聊工作,但你的態度和方法就是很不爽,你知道的,我這人,吃軟不吃硬!」
她極有耐心,坦白地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他。
「知道了,以後我盡力改。」文時以用心地把她的話聽進去,末了有不確定地問了句,「那這件事,過去了嗎?」
他不希望他們之間有任何有形或者無形的芥蒂在。
「嗯,過去了。」
「不生氣了?」
「嗯,不生氣了。」叢一想了想,又多補充了句,「但我會給你記著,我記仇,你也知道的。」
她重新又與他立起規矩,一如既往的驕傲,強勢。
只不過再與他們相識之初不同了,他知道了這些背後,她的柔軟,純粹。
她坐在他腿上還是有點不舒服的,尤其是今天穿了條魚尾紗裙,活動範圍很受限,話說完了,她想折騰著下來,但被他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