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淺很是不滿地別過臉去。
凌晉收回手,在他頭上一揉,「走吧,先打酒,再去找他們父子二人。」
周溪淺與凌晉來到昨天的集市,卻發現集市外竟設置了拒馬,巨大的拒馬尖刺矗立人前,令人膽寒,而集市內空空蕩蕩,毫無昨日人蹤。
周溪淺左顧右盼,「晉哥,我們走錯地方了?」
「沒有。」凌晉拉著他小心鑽過巨大的拒馬,「進去看看。」
集市內依稀能看到昨日人聚後的殘留物什,正午的陽光曝曬在無人的街道上,顯得一切都明晃晃。兩人的腳步在寂靜的街道上發出種沙沙的聲響,讓人恍然以為在被人跟隨,周溪淺貼緊凌晉,手抱住了對方的臂膀。
凌晉偏頭看了他一眼,「怕就先回去。」
周溪淺立馬汗毛倒立,狠狠搖了搖頭。
周溪淺貼著凌晉一直來到酒肆門前,緊閉的酒肆門內,一股隱隱的肉香從門縫內溢來。
凌晉抬手,扣響了酒肆木門上沉重的銅環。
過了許久,木門才吱呀一聲打開,酒肆老闆站在門內,看到凌晉與周溪淺,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驚愕。
凌晉神色如常,「老闆,我們來打羊羔酒。」
酒肆老闆愣了片刻,才側身將二人讓進門內,「實在抱歉,方才在廚房忙著,兩位公子稍等,我這就給兩位公子打酒。」
凌晉拉著周溪淺找了處席面坐了下來。
屋內的肉香更濃郁了。凌晉不曾進過庖廚,但他確信自己聞過這種濃烈到熏膩的肉香,他將不大的酒肆環視一周,將視線定在了與庖廚相隔的布簾上。
熏人的肉香,就是從那厚重的布簾內傳出來的。
他昨日未進過這間酒肆,但卻在酒肆外圍竊聽過李月華的談話,他確信,從酒肆外圍來看,酒肆除了這棟屋宇,後面還有一個小院,而這棟屋宇的外牆,遠比眼前這間狹窄的鋪面要大出數倍。室內只有布簾後這一間內室,那外牆多出來的部分,就應是酒肆的庖廚。
一個酒肆,為何庖廚會比正堂大出數倍?
酒肆老闆打好一壇羊羔酒,抱到二人面前,他滿頭的油煙,先拭淨了,才笑道:「這位小公子是祖將軍的後人,這壇酒就送給兩位公子了。」
周溪淺此刻放鬆了下來,道了聲謝,問道:「爺爺,為什麼集市上沒人了?」
「因為今日不是開集日,白梨塢逢五逢十才有集市,平日裡這裡都沒人的。」
周溪淺點點頭,「集市外面為什麼放著那個大東西?」
「小公子是說拒馬?」酒肆老闆笑了笑,「我也不知道,這是白梨塢的規矩,大概是防止大家空走一趟吧。」
周溪淺將酒罈抱進懷中,站起身來,「謝謝爺爺,我們不知道今日閉市,打擾爺爺了。」
酒肆老闆亦笑道:「不打緊,只是既然是規矩,總不好違拗,往後小公子還是在開市日來吧。」
凌晉隨周溪淺站起身來,正在此時,那厚重的布簾忽而從內掀開,一個拿著鐵勺的青年從庖廚內匆匆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