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折騰了半日,一直到紅日沉江,才將將網上一肥一瘦兩條活魚,兩人愛不釋手地從漁網中扒拉出,周溪淺抱起那條肥魚撒腿就跑。
王尋在後面急道:「明明一起抓的!你怎麼搶呢!」
周溪淺在前面跑,王尋在後面追,兩人路過在甲板上認真研讀地圖的凌晉,掀起一陣風。
「……」
凌晉將地圖撫平。
跑遠的腳步再一次凌亂而來,周溪淺回頭笑道:「我要找梁大哥做魚羹!」
下一瞬,回著頭的周溪淺一頭撞上凌晉,懷中的魚驟然脫手,魚尾在凌晉的面上一抽,彈到案上的地圖上。
地圖霎時暈出墨跡,周溪淺呆了呆,後退一步,乖乖地低下頭。
王尋也驀然止步,停在十步之外,噤了聲。
凌晉沉著臉轉過身來,「鬧夠了?」
兩人俱不敢吱聲。
「想喝魚羹?」
周溪淺瞄了凌晉一眼,看他問的是自己,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
凌晉冷淡道:「去吩咐後廚,今日做魚羹。」
周溪淺等了半晌,直到真沒等到凌晉的訓斥,才試探地抬起頭,凌晉已背對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起重新看起地圖來了。
周溪淺有些不可置信地覷著凌晉的後背,見凌晉直起身似要回頭,撿起已經跳出老遠的魚,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
周溪淺抱著肥魚來到了後廚,廚娘們正在為晚膳忙碌。
周溪淺愛吃河中鮮物,原以為後廚必然滿是蝦蟹一類,可環視了一圈,竟沒見到一道河中鮮物,有些困惑。
一廚娘見到門口的周溪淺,連忙淨手迎了上來,「小公子有什麼吩咐?」
周溪淺將懷中肥魚遞給她,「殿下說做道魚羹。」
廚娘仿佛聽到什麼新鮮事兒,詫異道:「殿下要魚羹?」
周溪淺肯定地點點頭。
其他船娘也停下手中的活,面面相覷了片刻,周溪淺近前的廚娘道:「除了魚羹,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周溪淺其實還想吃魚膾,但不好意思說,便乾脆道:「就魚羹吧!」
船娘見周溪淺說的篤定,雖然困惑,但也不好再說什麼,將魚接過,利索地拾掇起來。
待紅日消沉,滿江瑟瑟,寂渺的長江水裹挾著船隻往揚州推進,晚膳終於治好了。
凌晉與梁蔚有事相商,不與他們共食,王尋便與周溪淺兩人單獨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