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他還覺得這群人奇怪得很，明明後院的兔子那麼多，偏偏他們都視而不見，似乎就是衝著雞來的。
林歡一路跟著他們來到鎮上，然後竟然來到了杜杏兒的住處。
「你可看清那些人的模樣？」聞驍問道。
林歡搖頭，「隔著有些遠，只能看得出他們生的五大三粗，塊頭很大。」
「所以他們真的只偷了雞？」杜杏兒再一次跟林歡確認道。
「確實，我還一直覺得奇怪呢。」林歡就是對這一點十分不解，後院的雞很值錢嗎。
「偷了多少？」
「全部。」
「全部！」杜杏兒驚詫不已。
「他們的打算不難猜，把雞全部都偷回來，然後就可以自己養，而且根據條款，我們給不出貨，還要照價賠償。」聞驍道。
第176章 運籌帷幄
還有這樣的條款？
杜杏兒好像沒聽儲單雄說過，聞驍怎麼知道的。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聞驍解釋道，「當時儲老闆拿契書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上面寫的內容里就包含這條，只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如果我們當月一隻雞都無法提供，需要倒賠儲單雄十兩銀子。」
也就是說，一切都是儲單雄早就策劃好的。
說什麼要簽約，說什麼保障他們的利益，說什麼無論如何不會讓他們賠，其實從頭到尾都是假話。
儲單雄拿出精美的糖果，就是為了哄騙杜杏兒和聞驍簽下這份契書。
轉臉就派人偷了杜杏兒家的雞，如此一來，杜杏兒根本不具備完成條約的能力，他便有了要錢的藉口。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這計策，真是一環扣一環，直到把杜杏兒逼上絕路。
實際說起來，他們也不過第二次見面而已。
杜杏兒現在完全明白了，有時候，生意做的大，不完全是靠著能力，也有可能是靠著骯髒下作的手段。
回想起當時尤老闆的臉色，杜杏兒感覺出對方當時為何並不高興了。
原先她還誤會，是因為要跟別的老闆合作，所以尤老闆心裡不快活，現在看來，他是因為太了解縣城的人心有多黑，所以才不願意杜杏兒去。
還好，儲單雄雖然計劃的很好，換了任何一個人都得撞槍口上，可惜他這次遇到的是杜杏兒，是疊加了無數外掛的杜杏兒。
聞驍注意到了他的不平等條約，林歡跟蹤到了雲來酒樓，杜杏兒又裝作肚子疼，沒有簽契書，無形中把他原本策劃好的環節，都一一打破了。
「林歡，若是那些人重新站到你的面前，你能認出來他們嗎？」杜杏兒問道。
林歡點頭，「可以，大概樣貌我心裡還是有數，看到肯定認得出。」
聞驍卻潑了一盆冷水，「那些人的來歷不好說，很有可能只是儲單雄雇的人，甚至都不能肯定這些人還在縣城。」
聞驍說的確實有道理，杜杏兒不得不承認，「那我們怎麼辦？」
「告官。」聞驍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
「告官，這能有用？」杜杏兒心裡表示懷疑，雖然她知道趙勤跟聞驍的關係好，但人家儲單雄未必背後就沒有人，而且拿出去有力的證據，也不好給百姓交代。
「不是我們去，讓林歡去，要快，殺個措手不及。」聞驍道。
林歡都懵了，他這輩子還沒幹過擊鼓鳴怨的事呢。
聞驍倒是已經打定主意，對林歡直接道，「現在就去，上了公堂賣慘，就說全部身家都壓在這些雞身上。」
說罷，聞驍走到屋內的書桌前，提筆就些，刷刷幾行字，一份契書就擬好了。
「帶著這個，記得一定要把自己往慘了說，而且要強調雞的身上都有記號，不會弄錯。」聞驍道。
杜杏兒都驚呆了，他們家的雞什麼時候做過記號，「聞驍，你讓林歡這麼說，到時候怎麼圓謊。」
聞驍絲毫不慌，淡定道，「現在圓就是。」
嗯？這話是什麼意思，杜杏兒不解。
聞驍沒有解釋，而是把契書遞給林歡，「簽字。」
林歡提起毛筆，看著紙上的文字驚悚萬分，他家將軍莫不是瘋了，居然寫上，要是他看管的雞丟了，就要賣身為奴。
只是作場戲而已，不用玩得這麼大吧，林歡看著聞驍，帶著哀求的神情，可惜聞驍完全不為所動，只道，「作假而已。」
林歡沒有辦法違背聞驍的命令，含淚欠下這份條款，雖然聞驍說是假的，可是這東西真簽了，聞驍也確實可以拿著這個要求他賣身。
賣身給聞驍，林歡想了想，好像也不是很差的結果。
很快，林歡的臉色又好轉了一些，聞驍卻不滿意了，「你方才那個表情比較合適。」
林歡：「…」
帶著近似賣身契的契書，林讓直接去了府衙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