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杏兒心裡咯噔一聲,難道她這麼快就暴露了,接著就聽到杜笠說,「平常你都主動幫娘做飯,今天居然坐著不動,真稀奇。」
「我身體還是有點不舒服。」杜杏兒乾笑兩聲,開玩笑,她哪會做飯,進了廚房立刻不就露餡。
杜笠點點頭,「也對,你剛醒。」
杜杏兒放下心來,這個杜笠一副憨憨的樣子,看上去也沒什麼心眼,挺好說服的。
「嗯,我喝了藥有點困,還想睡會兒。」杜杏兒毫不猶豫地開始趕人,生怕自己說多了暴露身份。
杜笠二話沒說出了房間,臨走還不忘把門帶上。
其實杜杏兒那話只是說來打發杜笠的,她一點都不困。
她環顧自己的房間,除了床,還有一把破破爛爛的長條板凳和一個小矮桌,牆邊的柜子門都合不嚴,裡面連兩間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杜杏兒嘆了口氣,發家致富之路,任重而道遠。
想想以前跟姐妹們開party、血拼、旅遊,遙遠地就像上一世的事。
不多時,杜笠跑來喊杜杏兒吃完飯,她這才見到家裡的另外兩個成員。
父親杜永正,一看就是常年干農活的,臉龐黝黑,略微有些駝背。
爺爺杜青山則是這個村的里正,雖說是里正,其實說話並沒有多少分量。
三冬村與其他村子不同,這裡的村民不是來自一處,是五年前這片區域發生洪水,幾個村子倖存的人員被安置到了這個地方。
而杜青山作為這群人中年紀最大的,順理成章當了里正。
可畢竟不是一處人,大家彼此之間沒有多少情誼可言,對於杜青山這個裡正也沒有多少敬重。
他若是調節些鄰里糾紛的小事,多少能說上幾句話,可若是牽涉到一點利益相關的,村民們不大聽杜青山的意見。
「杏兒,你身體好了?」杜青山問道。
杜杏兒笑笑,「好著呢,爺爺。」
聽到孫女這麼說,杜青山陰鬱數日的心情總算明媚一些,「那就好,那就好。」說著就往杜杏兒碗裡又塞了一個山芋。
杜家窮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現在天氣冷,地里長不出什麼菜,余氏所謂的做飯,其實就是煮幾個山芋。
杜杏兒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家裡好像每天吃的都是山芋。
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杜杏兒啃著山芋,一臉的生無可戀。
杜家其他人都被杜杏兒這個表情嚇到,杜永正忙問,「杏兒,是不是沒胃口。」
杜杏兒乾脆順著杜永正的話說,「可能喝藥喝的不太想吃東西。」
杜永正皺了皺眉頭,「這身體還沒完全好,不吃飯怎麼行,要不給你蒸個雞蛋。」
余氏聞言放下碗就準備去蒸雞蛋,被杜杏兒給攔住了,「不用了,估計過幾日就好了。」
杜杏兒堅持不需要,余氏也只得作罷。
夜晚,杜杏兒躺在床上,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辦,可想來想去也沒有太好的點子,加上身上蓋的被子只有薄薄一層,根本抵禦不了寒冷的侵襲,她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最後杜杏兒索性裹著薄被出了門。
繞著家轉了一圈,杜杏兒發現原來自家還有一個小門,也不知是通向哪裡。
杜杏兒好奇地推開小門,正準備踏出第一步,突然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
清亮的月光之下,杜杏兒發現絆倒自己的竟然是個大活人,只是那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就跟死了一樣。
杜杏兒一顆心哇涼哇涼的,她該不會碰到了一個屍體。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杜杏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放到那人的鼻子下面——
有呼吸!
雖然氣息微弱,但確實是活著的。
杜杏兒長舒一口氣,隨即不滿起來,怎麼會有人大半夜躺在他家小門門口,碰瓷嗎。
杜杏兒本不想理會這人,可冷靜下來的她隱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剛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
這人受傷了?
就在杜杏兒猶豫不決該怎麼應對的時候,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抬起胳膊,一把抓住了杜杏兒的手。
「啊!」
尖叫聲驚醒了家裡的所有人…
半夜三更,杜家的廳堂里卻點著一盞小小的煤油燈,幾個人圍成一圈,看著坐在中間神色蒼白的男子。
男子容貌英俊,身材高大,破敗的衣服根本遮不住他身上遒勁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