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仇恨,都是生命中色彩濃重的一比,也許這帶來的感覺並不好,稱的上是厭惡,但不可否認,即使是仇恨,也能教你很多東西。」
「可你不能因為這個,而把所有都推得遠遠的。」
尹絮薇沉默了半響,然後才正襟危坐看著李教授正色說道:「老師,我沒有。」
李教授溫和的看著她,就像在看一位真正的孫輩一樣,眼裡儘是包容和理解。沒有人能夠否認,包括尹絮薇,在李老夫人剛剛去世的此刻,李教授願意與她說這一番話已經足夠說明了他們在尹絮薇身上用的心不比任何一個帶著血緣關係的後輩少。
「我知道你沒有,但是我不希望你以後走上這麼一條路,或是已經走上了這麼一條路。我以前雖然覺得你心思重,可是天性極為理智,為人也算向上。卻不知道那只是一座休眠火山,把你的負面情緒壓抑為更為炙熱的岩漿。」
半響又點點頭說道:「不過這麼爆發出來也是好的。」
尹絮薇幾乎要驚訝的長大嘴巴了,單單憑她以前告訴李教授的,對方是絕對猜不到的她這段時間經歷過什麼事的,也說不出這種勸慰的話來。剛才她還沒有發覺,現在卻是恍然了。這麼看來,只有趙立秋太過擔心女兒,才會請對尹絮薇真心相待的長輩來開解她。
一瞬間,尹絮薇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潮濕。
「有時候,眼界要放寬一點,按理說你讀的書,走的地方也不少了,何必執著在一件事上呢?」
尹絮薇有著輕輕的抽噎,可是心裡卻豁然開朗起來,好像被人醍醐灌頂一樣,她到底還是太主觀,太片面。執著於一個人知道的過往,一個人的怨恨,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其實有多麼的不合時宜、莫名其妙。又是多麼的愚蠢,她又何必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更何況,身邊人為她的付出,難道要他們白白期待嗎?只是為了一件虛無縹緲的過往?想到這裡,尹絮薇的心裡莫名的輕鬆了起來,而那種長久不見的釋然笑容也在臉上綻放了出來。這段時間積壓在眉眼間的愁苦也散去了大半,眼睛也重新閃亮了起來。
李教授看了不由頻頻點頭,他原先還準備了很多話來勸告他,沒人知道眼前這個女子的執著,在他眼裡,尹絮薇還是那個為了練字把沙袋掛在手上連續練習兩個小時,到最後手也抬不起來的孩子。還有那雙倔強看著他們夫婦晶亮堅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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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吃過晚飯後,休息前尹絮薇拿著杯子正準備到廚房裡面倒水,就看到客廳里趙立秋拿著電話一臉為難的站在那裡。尹絮薇見狀拖著鞋子啪嗒啪嗒走過去,問道:「媽,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誰的電話?」
趙立秋掛上了電話,猶豫了半響還是對著她說道:「是陸家打來的電話,說是明天中午請你去他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