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不消片刻便駛入了春盛巷,喜盛手裡揣著紅薯,另一邊拽著那紙袋子,像個搬家的似的。
張潛早已在公主府門前等著了,見喜盛大包小包的拎下來,上去要接。
「幹什麼呀!」喜盛低著個頭,壓根沒看是誰,覺著有人搶她的叉燒包,蹙了蹙眉。
呲牙咧嘴的,倒真有些像小花狗。
喜盛沒想到是張潛,不禁有些窘迫,將那叉燒包給了張潛。
張潛取走了喜盛手裡的東西,詩音也推著輪椅過來,讓喜盛坐到了上頭。
「大人今天都去哪了?」喜盛乖乖坐在輪椅上,那雙好看的杏眼時不時往張潛身上瞄一眼。
「兵部。」張潛靜心跟著喜盛一邊,他身量高,步子也大,這會兒為了跟著她的輪椅,一步一停。
「那大理寺的事呢?」喜盛想起了方一的事,不免有些好奇。
張潛猜到喜盛會問這些,他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喜盛也知道這事兒難辦了,撇撇唇:「大人用飯了嗎。」
「還未。」因著昨個兒那一遭,張潛長了個心眼:「公主今天腹痛嗎?」
她昨夜是裝著肚子疼,被保寧偷出去的,她自己覺得天衣無縫,誰想張潛卻將她的心思看出了七八成。
喜盛舔舔唇:「不…不疼…」
「公主下回遇事,皆可與臣商定,臣自會做萬全之策。」張潛那雙鷹眼停在她身上,幽幽道。
昨晚的事情,張潛不知內幕,一時情急被喜盛騙了過去,才讓慶帝無端被江皇后追責了一番。
慶帝雖然沒有責罰,可張潛知道,他是慶帝派到六公主府的,其責任便是護喜盛安全。
喜盛若再有問題,慶帝第一個找的便是他。
「你會幫我嗎?」張潛是父皇的人,喜盛也不全信他。
自古侍君者皆擅藏,張潛雖然待她還好,但今日張潛敢拿刀對著宋淮山,想來那殺人如麻的名頭也不是白得的。
想到宋淮山頸上流血的口子,喜盛蹙了蹙眉:「算了,你往後,不許對淮山哥哥不敬。」
張潛剛要應她,就被喜盛後面的話鎮住。
「是。」他冷聲笑了下,只覺得方才那一番救護都是白搭,喜盛竟還護著宋淮山。
「我明日進宮一趟,大人明日應當也有事,早些歇了吧。」見張潛應允,喜盛點了點頭,被詩音推進了梨園。
如今和親之事雖然落定,可喜盛心裡卻開始糾結起另一樁事來。
今日到江府,她看到了舅舅,不禁想起了還身在禁庭的嬢嬢。
上一世的嬢嬢,就是在這次宴會後的不久,柔然逼迫她下嫁之事才小產的。
她挽過嬢嬢的手臂,嬢嬢看上去強健,可身子骨卻是虛乏無力的很,這應當才是嬢嬢會小產的主要緣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