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踢掉腳下的高跟鞋,赤足踩在甲板上,遊輪的探照燈將周圍黑暗的海域照亮,形成一片明亮的區域。
她的身影在海風中翩翩起舞,動作輕盈而優雅,如同一場無聲的訴說,像是來自深淵的狂歡,絕望中盛開的毒花,
搖曳的舞姿無人欣賞,她笑著,跳著,最後不知為何嘴角依然揚起,眼淚卻滑落下來,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的情緒,究竟是在開心,還是在痛。
這一刻,秦婉晴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確是個瘋子。
但那又怎樣呢?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真正正常的人?
汪龍飛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自家老闆那陰冷的神色,一時間不敢開口說話。
祁蘅則直接將手機扔給了他,
「不用跟著我了。」
汪龍飛看著祁蘅的樣子很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剩下深深的無奈。
好在祁蘅並沒有讓他沉重多久,他看向還在地上的秦嵐馨沉聲道:「帶回鷹山別墅的地下室,另外通知季懷聲,告訴他,黑棋落子了。」
「是。」
汪龍飛雖然不知道祁蘅的話是什麼意思,但看上去老闆有自己的打算,他雖然憂心,
但是跟著祁蘅這幾年,自己老闆什麼樣的絕境都經歷過了,他向來手段了得,自己只要按照他的吩咐辦事就好。
山裡的夜,靜得可怕,狹長的月光照得那詭異的山峰,散發著陰嗖嗖的白霧,在山峰之間遊走。
益盛精神病院坐落在成光市極為偏僻的郊區,穿過一個自然保護區的天然公園後,從離開高速路往無人的山道路上在開出十幾公里,
才能遠遠看見山上那種修建的宛如監牢一樣的建築,高立的圍牆,上面閃縮的紅燈是益盛的監控,密集的電網築建在高牆之上,
將整座精神病院圍的宛如一座現在的堡壘,讓人只要進去就在難出來,黑夜中遠遠望去,那一片密集的紅色微光,更是宛如噬人的凶獸,
要將人拆吃入腹,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祁蘅緊緊地握住方向盤,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他的目光深沉而凝重,直直地望著前方那個熟悉的監牢。
曾經,他幾乎拼盡了性命才從那裡逃脫出來,但現在,竟然能夠如此平靜地再次回到這個地方。
車輛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平穩行駛,然後拐彎駛向山頂,
最後,穩穩地停在了益盛精神病院的大門口。
寬敞的山頂宛如一個廣場,面前就是那扇讓他感到無比熟悉的大門,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裡時,是如何被人強行拖曳著走進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這扇門內設有兩道關卡,沉重的巨大鐵門一旦合攏,就仿佛掐斷了他的整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