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看也知道,文管家真把戒尺擺在他窗戶下面了。
祁蘅緋紅著一張臉,抬手抓起瓷杯放在臉頰上,給自己降了降溫,然後忐忑的開始寫起了檢討書。
文管家給符珍倒了杯水,才輕聲開口:「夫人,按您的吩咐在先生房門前把話都說給他聽了,先生應該是起來了,我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符珍點點頭,朝文管家笑了笑:「辛苦了文叔,提醒一下傭人那邊,不許私下議論先生的事,更不許出去亂說;阿蘅臉皮薄,我要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話,就別怪我這個僱主不留情面。」
文叔連聲應著,立刻去敲打家裡的傭人,符珍這才專心整理起了病例和相關資料。
一直忙到凌晨兩點,她上樓去書房看了一眼臥室門縫裡透出來的光,她輕輕敲了敲門,很快傳來一陣腳步聲,小狗委屈低啞的嗓音從門內傳來。
「姐姐......?」
符珍站在門口,與他一門之隔,心軟的嘆了口氣叮囑他,「去睡覺,聽話。」
祁蘅在門內紅了眼眶,貼著門,手握在門把上卻不敢打開,他躊躇不安的急的在門口求她。
「姐姐.......我想看看你..........見見我好不好?姐姐........你回來吧.........我真的不敢了,你回來睡,我在床邊跪著行嗎?」
符珍聽著他帶著哭腔的哀求,硬著心腸拒絕了他,她聲音刻意冷下幾分,「阿蘅,你現在的心情,就和我當時在帝京知道你墜崖時一樣,害怕又無力;那種被所愛之人拒之門外的痛苦,你明白嗎?」
祁蘅聽到她的話,心情沉重,心裡酸澀的想著符珍的話;
他額頭抵著門,眼淚一顆一顆落在地上,緊咬著唇想把眼淚忍回去,但一想到符珍就在門口,卻見不到她,就難過的根本忍不住。
「阿蘅,我關上的這扇門總有打開的時候,你心裡那扇門呢?可願意向我打開?」符珍聲音一字一句的傳到他耳朵里,縈繞在他心裡,像是平靜的海面翻湧而起的海浪,久久無法平息。
符珍聽著門內小聲的抽氣聲,低低的嗚咽,也知道他傷心,還是心軟的哄起了委屈巴巴的小狗。
「寶寶乖乖的,去睡覺吧,別害怕,不會不要你。」
第119章 把一顆心呈給她
高檔的深色絲絨被裡,祁蘅身陷其中,房間裡靜的出奇,只餘下自己的呼吸可聞,他抬頭看了一眼時鐘,凌晨四點。
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吊燈,斑駁的光影影影綽綽的落在他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眸里。
他有些出神,自從符珍回來以後,他就算夢魘,深夜醒來看到符珍就在身邊能安心不少。
如今房間裡空蕩蕩的,一切都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那些符珍說愛他的話語,和已經結婚的幸福,就像是大夢一場,虛幻的不真實。
心如擂鼓,慌亂的跳個不停,額頭上冒起了冷汗,房間裡潔白的牆壁像是要將他拉回夢魘的回憶里。
他慌亂的掀開被子起身,為了避免自己發病,快步走進浴室,幾捧冷水撲在臉上,額發頓時濕漉漉的垂在眉宇間,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出神。
心裡的不配得感讓他覺得一切都不真實,就在他瞳孔漸漸失焦,抬起的拳頭打向鏡面的時候,卻堪堪停住在鏡子前。
右肩上,刀傷的疼痛,真切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