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珍見他唇上溢出血,強硬的用拇指抵開他的唇,然後用虎口掐住,一邊控制著他的呼吸,一邊阻止他在咬自己。
等他呼吸稍微平復一些,符珍摸出藥餵進他嘴裡,見他咽下終於鬆了口氣。
祁蘅的雙手開始在地上急切的摸索著什麼,直到抓到一塊玻璃,符珍還來不及阻止他就猛地往小臂上扎,符珍攔都攔不住,最後只能把手擋在祁蘅身上,預想中的疼痛沒有發生,玻璃碎片離她只有一指距離的位置停下。
祁蘅喘息,身體顫抖的厲害,臉上的神色沉默又悲哀,眼神看向她,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徹底墜落入夢魘里,眼淚從他失神又絕望眼裡不斷滾落。
符珍知道他壓抑已久的情緒失控了,祁蘅再次發病,人也迷糊了起來。
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只是恍惚的不停念叨著:「我錯了,姐姐,別不要我!求你.........別不要我!別走!阿蘅錯了,我把自己關起來,不惹你煩,求求你,別不要我!」
他像是被疼的終於撐不住,捂著心口的位置,跪著蜷縮起來,眼淚大顆大顆的砸在地面上,喘息裡帶著抽噎。
「我不敢了!秀姨!是我偷得!我認!都是我做的!是我錯了!」
「我不跑了,我不會再跑了,言哥求求你別賣掉我的小狗!」
「秀姨,求求你把錢給文叔。我砸!這些遺物我自己砸!」
符珍一把抱住他,祁蘅跪俯在地上一陣陣劇烈的咳嗽,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嘴角難以遏制的湧出一股股鮮紅的血沫,順著下巴不斷落在地面上。
姜淮推門而入,看著祁蘅的樣子立刻衝上來,將一根針管遞到符珍手裡。
「珍珍姐,快給他注射鎮定劑。」
符珍抓住他撐在地上的那隻手,溫柔的輕聲喚他。
「阿蘅,我是姐姐。你乖,把手給我好不好?」
見他沒有掙扎,符珍快速的給他紮下一針,不到片刻,祁蘅身體軟了下來,側身倒進了她懷裡。
「文叔,快來把人接出去!」
符珍立刻打開祁蘅手腕的鐐銬,讓文叔帶著人把祁蘅背回了臥室。
姜淮給他掛上吊瓶,轉頭去問管家:「出了什麼事?!這少爺怎麼又把自己關進地下室了!」
文管家嘆了口氣,看向符珍。
「從上午回來以後,到符珍小姐趕回來,已經在裡面待了5個小時了。」
姜淮氣的咬牙切齒:「5個小時!!!他怎麼不直接給自己一刀,還來的痛快些!就他這個情況,軀體化症狀發作後,通過自虐來喚醒一絲理智。在裡面待五個小時,至少反覆失控了四五次,身上不知道又搞出多少傷!這老闆是拿自己給我沖業績是吧!」
符珍挽起他的褲腿,發現膝蓋上果然青紫紅腫,估計從進去就一直跪著。
姜淮罵罵咧咧的處理好了祁蘅身上外露的傷口,見符珍拿著毛巾給祁蘅敷著膝蓋,叮囑道:「他不讓人碰,衣服更不給脫,身上其他位置的傷,只能珍珍姐,你想辦法檢查一下了。」
符珍:「好。」
——
祁蘅醒來的時候,見自己躺在臥室,坐起身看見房內空無一人,神色一默,正準備拔掉針頭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