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有啥事好好說唄。」
就這麼僵持了幾分鐘,書記和包括張家的一些人都過來了。
書記上前一步說,「寒露丫頭有啥事你就說,趕緊先把刀放下,這要是出了事兒你爹不得哭死。」
藍寒露寒著一張臉,手裡的刀卻沒有挪動半分,看人都到齊了,就揚聲說。「我沒有啥事兒,就是讓我媽趕緊拿錢,我要帶我爹去市里做手術。」
沒等到別人說什麼,李翠直接不幹了,「拿啥錢拿錢,你知道做手術得多少錢?為了他家裡以後不活了。」
藍寒露眼裡帶著寒光盯著她,使她說話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藍寒露沉聲開口。
「不活了,我看是你們不想活了。我告訴你今天這錢要是拿不出來,你們這幾口人,一個都別想給我完整的走出這個大門。」
然後她又環顧一周,「今天咱村的老少爺們都在這兒,我就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我爹每個月的工資是34塊6,還不算上平時的補貼,各種票據和年節發放的獎勵。這樣算下來一年就有400多塊錢。
咱村你從東頭數到西頭,就算最能幹的一家有八九口壯勞力的人家,哪家能分到這些錢?
現在我爹腿受傷了,需要錢治病,你跟我說你沒有錢,我倒要問問錢哪兒去了?
從小到大你在我身上花多少錢?咱們再算一算,你在張財身上花多少錢咱們再算一算。
張才他姓張不姓藍,他兒子姓張也不姓藍,連你李翠兒為了不給我爹治病,都能看著張才把我這個親閨女敲死不管。
所以你也不是我們老藍家的人。
20年前你帶著張才嫁給我爹,從那時到現在,你下過一天地嗎?往家裡掙過一粒糧食嗎?你們一家子老張家的人吃我爹的喝我爹的,現在想要弄死我們爺倆。
難道是我爹把老張家這個孽種養大,還娶了媳婦生了兒子,就是為了讓他吃絕戶。真應了那句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老張家的人會吃絕戶。」
「住嘴怎麼說話呢?你個小丫頭片子怎麼不積口德?」聽到藍寒露說的話,一個老頭開口。
老頭弓著身子拄著個拐杖,臉上帶著怒氣看著藍寒露,這人就是張家現在輩分最高的老頭。
張才要管他叫一聲六爺爺,當年要霸占他家唯一剩的兩間土房的也是這人的兒子。
後來李翠嫁給了她爹,害怕沒娘家受欺負,就不計前嫌的和張家又聯繫起來,張家有一門吃公糧的親戚自然是樂不得的。
至於李翠為什麼不拉攏娘家而是張家,在她的思想里張才是張家的根,老張家到什麼時候都會向著她。而她是李家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藍寒露也在這個年代生活過,但一樣不理解她的想法。
藍寒露看這老頭更是譏諷的說。「老張頭怎麼的,嘴那麼欠上完廁所你沒擦嘴嗎?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上我這裝起算來了,我可不是你們老張家人。」
「你你你」他被氣的顫抖的手你了半天沒說出話把手一轉,指向了李翠。
「這就是你教的姑娘,藍家就是這個教養還烈士家呢!竟然當著我的面就這麼罵我,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
他這話一說出來藍寒露可不慣著他,「閉上你那張臭嘴了,就你這吃絕戶起家的種!也配說我們藍家,藍這個字擱你嘴裡說出來都顯得髒。我罵你咋的了,你要是聽不清我能刻在你碑上。
我們家的教養再不好,沒讓子孫讓人家養,沒幹那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事兒。
有空說教養還是回去多管管你們自己家吧,再閒不住就回去多蓋點土,多睡一會兒。別成天跟人沾邊的事兒一樣都不做。」
老頭被氣的一把抓過來一個半大小子,「二蛋你去,去報公安,把這個不孝不弟的給我抓起來。」
「呵,去吧。張財和李翠謀財害命,我看被抓起來的是誰,還拿公安來嚇我,我告訴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這錢你也得趕緊給我掏出來。
我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說到這裡她眼神含著冷光的掃視了一圈,「我藍寒露但凡活著一天,都要讓你們老張家在這個村里除名。」
老張家的人被她的眼神和話語嚇一個激靈,膽小的更是後退了一步。
藍寒露回頭望向李翠,「既然你不動手,那我就自己來。」拖著哭的抽噎的孩子,直接進了東屋。
她家的正房是大三間,坐北朝南。一進屋就是廚房,然後往右是東屋,一般屋是老人住。往左是西屋,一般是小輩兒住。
沒條件的人家,老老小小七八口人住一個炕的也有,他們家東西都蓋了廂房,一面當倉庫蓋的牆要薄一些。
一面就是藍寒露住的房間,在這是很少有的事,這就是藍大成堅持。因為蓋這間房李翠罵罵滋滋的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