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果然病得不輕,第一次餵藥有一大半都被浪費了,完全沒有吞咽,直到第二次,桓箏出場指點小姑娘把男孩的舌頭壓住,這才勉強喝下去大半藥汁。
許是因為她的指點,又或許是因為小男孩喝了藥之後神情平靜了許多。
再開口時,小姑娘臉上的表情終於緩和下來一絲。
桓箏一直密切觀察著她的表情,見狀頓時冷不丁開口,說了句:「你們沒吃那些肉吧?」
小*姑娘心神乍松,毫無防備之下衝口而出:「沒有。」說完,便是不由自主一愣,下意識反問一句:「你怎麼知道?」
徐曉荔看著桓箏手指的方向,眼睛頓時不可置信地瞪大,轉而又露出一個瞭然且憤怒的神情,沒有吭聲。
桓箏慢條斯理活動了下手腕,不答反問:「所以你們倆是被吃的一方?」
小姑娘:「!」
乍一提及這敏感至極的話題,她頓時閉緊了嘴巴再次抱緊了懷裡的鋼管。
於是桓箏壓根不需要她的回答,只憑她的態度便已經知曉了答案——
桓箏眼眸一沉,再次跟徐曉荔對視一眼,後者跟她心意相通,當場點點頭,同時下定了某個決定。然後兩人手指一動,小姑娘就見原本被自己踢進車下的兩把刀「咻」地一聲就被桓箏拖了回去。
小姑娘一驚,沒想到兩人竟然都提前在刀上綁了細細的漁線,車庫裡光線昏暗,再加上她身上的傷勢很重,一直頭暈眼花的竟然一點也沒察覺出來。
見狀。
小姑娘眼神絕望地一閉,豎起鋼管正準備對著自己還有弟弟來給他們一個痛快的時候,纖細的手上一疼,一道黑影突然無視空間迅速躥了過來,一爪子就把她手裡的鋼管給打掉了。
小姑娘的心頓時沉入絕望的谷底:所以,她現在連求個痛快也不行了嗎?
此刻,她無比的後悔自己沒有聽媽媽的話,在看到外人來時第一時間就主動結束自己的生命……
正當小姑娘內心無比後悔又無比絕望時,一道不高不低的女音突然打破了她的絕望:「先別急著死,一五一十告訴我們對方都有些誰,他們現在去了哪裡。還有你們的爸爸媽媽呢?他們有沒有吃肉?現在怎麼樣?」
「你只需要告訴我這些,我不單可以把這瓶外傷藥留給你們,還可以給你們一點吃的。你們……」
說到這裡,自進來時就一直面無表情的少女難得地露出一個溫和的神情:「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吧?」
小姑娘:「!」
*
接下來。
在小姑娘狼吞虎咽完一小杯壓縮餅乾糊糊之後,已經清楚意識到彼此雙方武力值的差異,也知道對方對自己沒有惡意。
她果斷把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原來小姑娘叫肖笑,今年十四歲,身後躺著的是她的弟弟,肖樂,十歲。兩人的父母原本是這間租車行的老闆,爸爸還是個退伍軍人,身手很是了得。
屍潮開始的時候,爸爸憑藉著過人的身後,成功護住了一家人,並且靠著車行里的存貨過得還算不錯。
悲劇是在一周前發生的。
一周前,一群人從樂園深處衝出來,當時爸爸正在外面例行巡邏順便尋找物資,看到人類他身為前軍人的責任感驅使他果斷救了對方。
結果沒想到救回來的卻是一群惡魔。
他們表面上說沒有任何物資,但卻意外讓姐弟倆發現對方領頭的手上有一大包肉乾,這不由讓自從末世開始就沒吃過肉的姐弟倆很饞。
對方領頭的趁著爸爸出門未歸,給了姐弟倆一人一塊肉乾。兩人沒捨得吃,一直等到爸爸回來跟他分享,結果爸爸看到後卻是勃然大怒,當場就拿著肉乾過去找對方對質。
兩人這才知道,原來這香噴噴的肉乾,是他們用人肉做成的。而他們這段時間,也一直是靠著吃人肉才活下來的。
爸爸很憤怒,想把他們趕出去。
結果對方人多勢眾,他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在爭執中被人用鋼管打死。當晚爸爸的屍體就被他們切割分開煮了吃了,就連血液也被他們當作酒水喝掉了。
一群人瘋狂至極,媽媽受不了這個刺激,當場就瘋了。
於是肖笑媽媽,還有肖笑肖樂姐弟倆就被這群人當作「肉豬」圈禁了起來。那群人變態至極,還要吃新鮮的人肉刺身,所以每天她都要靠提供新鮮的血肉才能跟對方換取一點食物裹腹。
但是她並不敢吃他們送過來的吃的,怕裡面會被夾雜了人肉,因此只能靠喝水度日。
這種惡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前幾天官方來送物資,姐弟倆以為他們終於熬出頭了,結果沒想到卻是更大的噩夢的開始。
當晚肖笑媽媽就被一群人拉去殺了肢解分屍,說是他們要去官方基地路上需要乾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