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慈看不見帶刀人,就越喊越大聲,越喊越著急。
一個激靈就給自己喊醒了。
原來是一場夢……
睜開眼的賀蘭慈用手背遮在額頭上,擋了擋光,接著抱著被子滾到了床裡頭去,閉著眼睛緩神。
天才剛蒙蒙亮,像是拿蟬衣裹著的一團,青灰色的,帶著些許亮光。
賀蘭慈心道,怎麼就夢見他了呢?明明昨日才見過的。
不是說日思夜想嗎,我從沒想過他,怎麼總是來擾我清夢?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就跟帶刀專門給他託夢一樣。
賀蘭慈一看那灰濛濛的天,不像是他平日裡的作息,他往日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來。
今日偏偏醒的這樣早。
賀蘭慈在床上滾了幾回,發現他的確是再也睡不著了這個事實就有些惱火。
因為只要他一閉眼,昨天自己說的話就又再自己耳朵邊響了一次。
「簡直是一派胡言!!!誰?!誰說的?!我非拔了他的舌頭不可!」
「看什麼!我又不喜歡你!不過一個下人,暖床的罷了,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腦子笨還不聽話,哪裡能讓我喜歡的起來?!」
一個字帶十根刺的賀蘭慈仔細品了三遍之後,人生第一次覺得自己說話欠妥當。
他也覺得很疑惑,自己當時那麼急於否定是幹什麼……
為了向賀蘭承證明嗎?
他賀蘭承算什麼東西還用得著向他證明?
還是害怕謠言四起?
其實說真的,他根本就不想管別人的嘴能說出什麼話來,但是他確實會生氣是真的……
那不然就是怕帶刀誤會?
賀蘭慈其實也很想說他確實不在意,但是他不在意帶刀的程度跟他不在意賀蘭承的程度不太一樣。
為了不讓賀蘭承正日裡出現在自己眼前頭,身為長子的賀蘭慈都願意讓出很大一部分的經商權,讓賀蘭承在外面拋頭露面,結交朋友。
一想到這裡,賀蘭慈表現出來平日裡少有的迷茫。
自己到底為什麼會那麼大反應……
在床上冥想了好大一陣子的賀蘭慈最終得出來了一個結論,那就是賀蘭承太招人厭煩了。
一聽他張口說話就煩,所以自己才會那麼激動……
賀蘭慈像是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極妙的藉口一樣,鬆了一口氣。
反正也睡不著,倒不如出門走走。
院子裡的丫頭看見賀蘭慈起了個大早,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賀蘭慈疑惑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都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