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真乖。」禇歸拍拍板凳,「天麻上來。」
天麻聽話跳上凳子,任禇歸捋它的腦袋,喉嚨里胡嚕作響,天仙子試圖爭寵,被天麻一爪子拍開。
「吃飯。」賀岱嶽摸了摸禇歸後頸,提醒他收心,「菜涼了。」
「這是什麼?」炒肉里的蔬菜口感脆嫩,吃著甜甜的,帶著淡淡的奶香味,禇歸細細品了品,沒嘗明白是啥。
「茭白,本地叫高筍。」看禇歸愛吃,賀岱嶽往他碗裡夾了兩筷子,「河邊濕地長了一大叢野生的,你願意吃我抽空再掰一些。」
河邊指困山村那條小溪與青山公社的河流交匯處,單程得走上近三個鐘頭,為了一頓茭白,花六個小時往返實在浪費功夫。
「不用,嘗個鮮得了。」禇歸搖搖頭,家裡又不缺菜吃,雖然幾樣菜翻來覆去的做,但現采現吃,新鮮著呢,比北方天天蘿蔔白菜的強。
賀岱嶽懂禇歸的意思,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把盤子裡的茭白盡數挑給了他。
和肉片炒的茭白太合口味,禇歸一個不經意吃撐了,迫切需要活動活動消食,賀岱嶽洗了碗,確認他真的不累後帶他去了養殖場。
吳大娘摔了之後,冬瓜正式擔任了養殖場的夜間安全員,它聰明,擱家裡吃了晚飯,自己便小跑著上崗,村里人有時路上碰到,見一次夸一次。
今晚是大伯娘守夜,養殖場靜悄悄的,她已經歇下了。
冬瓜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嗚嗚咽咽地刨門,尾巴甩得像插了電的風扇,激動得不得了。
賀岱嶽推開養殖場大門,冬瓜嗅嗅他,抬著前腿撲向禇歸。
「汪汪!」
「噓,莫叫。」怕吵醒大伯娘,禇歸趕忙掐住冬瓜嘴巴,「乖啊。」
然而他動作慢了一拍,夜裡的兩聲吠叫響亮異常,大伯娘剛躺下,聞聲警惕地披了衣服起床:「誰在外頭?」
冬瓜心虛地夾緊尾巴,禇歸瞥它一眼,闖禍了吧。
「大伯娘,是我。」賀岱嶽應了一嗓子,「你睡,我跟禇歸看看就走。」
說話間大伯娘提著煤油燈出了屋,見了禇歸她目露驚喜:「禇醫生回來啦,你來看雞是不?我睡前餵了一遍藥,感覺沒那麼蔫了。」
雞咋了?禇歸用眼神詢問賀岱嶽,以大伯娘的語氣,這事儼然發生有段時日了,賀岱嶽信里完全沒提。
「嗯。」禇歸含糊點頭,催大伯娘進屋接著睡,別折騰走了覺。
「行。」大伯娘打了個哈欠,「你們也早點回去睡,明天白天再做一樣的。」
屬於煤油燈的光滅了,賀岱嶽低頭小聲認錯,雞生病是他故意隱瞞,禇歸遠在澤安,他不想拿小事讓人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