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外面一樣的。」褚歸貼上了板凳,他挨著賀岱嶽呢,還能餓著不成?按照以往做客的習慣,褚歸直覺大伯娘絕不會讓他碗裡空著。
這樣吃飯不是第一次了,等廚房裡的人落座,賀爺爺開始動筷。大伯娘做的家常菜,談不上豐盛,只是比他們平日吃的多了些葷腥罷了。
賀大伯拿了三個空碗倒酒,賀岱嶽與褚歸一個說下午有事,一個說要看診,紛紛表示不喝,最後用空碗裝白開水和賀大伯碰了碰。
褚歸夾了片魚里的酸菜,大伯娘以為他拘禮,一個勁叫他吃魚。
「大伯娘,他是真的喜歡吃酸菜,沒有拘禮。「賀岱嶽幫褚歸說話,夏天那會兒褚歸吃酸黃瓜吃到了牙,賀岱嶽特意控制了他酸菜的攝入量,「魚頭吃不?」
褚歸搖搖頭:「小聰不是喜歡吃魚頭嗎,給他留著吧。「今天周一,賀聰在學校上課,賀大伯他們本來說替他請一天假,他自己沒答應。
「飯菜可以晚上回來吃,今天的課不上我要拉後腿的。「賀代光模仿兒子的話,說完忍不住笑了,「他人小鬼大的,主意正得很,最討厭別人耽誤他學習了。」
孩子熱愛學習是好事,因此賀代光的語氣里含著明顯的欣慰,每次聽王成才說大牛上學跟要命似的,他心裡就格外驕傲。
褚歸面上帶笑,他擅長掩藏情緒,卻瞞不過賀岱嶽。眼前掠過一雙筷子,是賀岱嶽夾的小香蔥煎蛋,綠油油黃澄澄,淺淺的焦褐感,香氣霸道得直衝鼻子。
賀岱嶽給了褚歸一個安慰的眼神,別犯愁、別憂慮,天塌下來有他一起頂著呢。
瞬間的沉悶仿佛被水消融,褚歸放鬆了心情繼續吃飯,時不時接句話,賀大伯作為壽星公,話題大多是圍繞著他展開的。
賀大伯不常喝酒,酒量一般,喝了一小碗自己停了,其餘的存著過年喝。
村里人的酒量深淺全賴天生,沒條件練,天天忙忙叨叨,掙的錢除去必須的吃飯、穿衣、日用花銷,剩不了幾個,哪有買酒的份。
一頓飯吃了半個多小時,大伯娘從甑子低盛了老大一勺飯,連魚刺、骨頭之類的打包了讓賀岱嶽帶回家餵貓狗。
潘中菊幫著收拾了碗筷,被大伯娘擠出灶房,洗碗有她和劉盼娣兩個人夠了。
「行,那我們走了。」賀岱嶽提著剩飯剩菜跟賀大伯一家告別,離得近,不用送來送去,褚歸摸了摸芝芝的腦袋,小姑娘樂得手舞足蹈。
冬瓜隔著院門瘋狂搖著尾巴,它很聰明,如今已聽得懂一些簡單的指令,例如握手、坐、趴下,膽子也大,遇見生人立馬衝到前頭汪汪叫,褚歸他們一喊,立馬安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