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是我們大隊的人幹的,讓郭書記治他個監管不力。」潘大舅杵著桌子發表看法,用一時的壞名聲換現任大隊長下台,咋想咋划算。
「大舅放心,他的大隊長當不了多久了。」賀岱嶽上午沒查到嫌疑人的線索,卻發現了點別的東西。
「對,他當不了多久了。」郭得勝正義凜然地附和,「不過潘大叔你先當不知道,等我們抓他個人贓並獲!」
郭得勝語調慷慨激昂,他眼神沸騰著熱血,潘大舅被他嚇了一跳,莫非現任隊長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不成?
賀岱嶽只是踩到了順藤摸瓜的那根藤,大隊長犯的罪到底有多重,得摸到了瓜,才能下定論。
怕壞了賀岱嶽的事,潘大舅按耐著好奇
不問了,謹慎的提醒他們生產隊的支書跟大隊長是一夥兒的,小心別走漏了風聲。
即將破獲一起大案,郭得勝激動得手腳裝了發條,他臉上藏不住情緒,賀岱嶽不動聲色地掏了兩粒藥丸,自己仰脖吃一粒,另一粒遞到他身前:「褚醫生配的解暑丸,來一粒嗎?」
郭得勝一聽是褚歸配的,當即捏了賀岱嶽掌心裡的褐色藥丸往嘴裡一丟一咽。苦沖的味道瞬間溢滿口腔,郭德勝打了個乾嘔,難受得面目猙獰:「這啥啊,噦——」
若非賀岱嶽與他遠日無冤近日無讎的,郭得勝指定摳嗓子把藥丸吐出來,這解暑丸難吃得像毒藥!
褚歸為雙搶趕製的藥丸,追求的是療效最大化,沒功夫改良適口性。賀岱嶽昨日到家略有些中暑的症狀,褚歸讓他吃了一粒,不消半小時便緩解了。
解暑丸的苦後勁極長,賀岱嶽直到吃了晚飯,喉嚨還隱約往外反著苦沖氣,親褚歸時被毫不留情地推開,叫他好一陣鬱悶。
郭得勝灌了兩大碗茶水,撐得打水嗝,混著解暑丸的味道難受得他懷疑人生。瞧他隱隱發青的臉色,賀岱嶽滿意了。
傍晚褚歸在衛生所等著前進大隊賀岱嶽一起回家,郭得勝見著他頗為忌憚地打了聲招呼。
當警察是郭得勝的夢想,為此他忤逆父母的安排跑到了青山公社。得郭書記的照顧,雖然事業發展平平,但生活上真從沒吃過什麼苦,褚歸的解暑丸,著實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郭同志怎麼了?」郭得勝古怪的表情引起了褚歸的注意,「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郭得勝連連搖頭,避褚歸猶如洪水猛獸,「天晚了你們快回去吧再見。」
郭得勝扭身跑了,褚歸一臉莫名其妙,問賀岱嶽他咋了,難道今天在前進大隊受了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