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包著殷桃籽與果肉,褚歸沒法開口,用力瞪了賀岱嶽一眼,他懷疑所謂的一把抓著吃過癮是賀岱嶽的陰謀詭計,為的就是趁機對他動嘴動舌。
抿果肉抿得腮幫子發酸,褚歸終於開始噗噗噗吐籽,賀岱嶽笑倒,他的當歸簡直太好騙了。
褚醫生在嗎?」此時鐵蛋媽報聲進院,褚歸忙將籽吐淨,悄悄擦了擦下巴起身迎人。
賀岱嶽拿掃把掃地面的櫻桃籽,招呼鐵蛋媽坐:「吃櫻桃。」
「櫻桃熟了?村尾老王家的吧,除了他村里沒誰種櫻桃樹。」因著兩家關係親近,鐵蛋媽在賀岱嶽面前並不拘束,她嘗了幾顆櫻桃,怪新鮮的。
賀岱嶽說鐵蛋媽上輩子發展到了肺炎,褚歸謹慎地將原本兩天的藥加到了三天。是藥三分毒,其實配合針灸泄寒氣療效最佳,但男女有別,褚歸到底是個年輕男人,非緊急情況,沒哪個女患者願意脫衣針灸。
褚歸試探地向鐵蛋媽提了針灸的法子,毫無意外地被拒絕了。
「三天的藥吃完了你再來找我複診,近期幹活莫下大力。」褚歸尊重了鐵蛋媽的選擇,「你胎象是穩的,稍微注意些不會出什麼問題。」
連藥帶看診費,褚歸收了鐵蛋媽一毛錢,貴的是藥材成本,本單他不僅不賺錢,反倒貼人工。
鐵蛋媽走後,褚歸去了趟賀家老宅,賀奶奶胳膊疼的老毛病犯了,痛得抬肩都成困難。
老太太是個閒不住的,胳膊疼還拎著刀剁豬草呢,把褚歸叮囑她修養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實在叫人心累。
「賀奶奶,你這樣胳膊疼永遠斷不了根。」褚歸取下醫藥箱,順手將賀岱嶽分的櫻桃放到板凳上。
「我感覺胳膊靈活多了的嘛。」賀奶奶丟了剁豬草的刀,拍掉手上的草屑。
跟固執己見的老太太說不清,褚歸按按賀奶奶的肩髃穴:「痛嗎?」
「哎喲,痛痛痛。」賀奶奶吸氣縮胳膊,褚歸明明沒使勁,咋會那麼痛!
「跟你講了要聽我的,你偏不信。」褚歸拖了張椅子讓賀奶奶坐下,自己站著為她舒絡
筋骨,「這跟種莊稼一個道理,今天種下,晚上下一場雨,第二天看著活泛了是真活嗎?不得精心伺候個三五天讓它把根長紮實了。」
賀奶奶不犟嘴了,說來褚歸沒有啥都不許她做,輕省的活計是行的,她自己非逞能。
家裡其他人下地幹活了,劉盼娣一個月子裡的產婦經不得風,口頭勸不動賀奶奶,她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