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趕大集的緣故,衛生所看病的人不少,褚歸一露臉,田勇剛要招呼,一個人影倏地越過他:「褚醫生早上好!」
問早的是錢玲,褚歸點頭回了句早上好:「在衛生所待得怎麼樣?」
「蠻好的。」錢玲本想說不好,她申請調到衛生所是因為仰慕褚歸的緣故,結果來衛生所快十天了,攏共見了褚歸兩次,能好嗎?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衛生所的人全看著呢,當著他們的面講衛生所的不好,未免太不識趣了。
礙於人情世故,錢玲換了說辭,田勇隱隱感到威脅,自封褚歸大徒弟的他拋棄了風度,強硬地擠到了兩人中間,打斷錢玲接過褚歸的藥箱:「褚醫生,上次找你治雞爪瘋的那對夫妻來了,他們吵著要見你。」
「人在哪?」褚歸毫不意外,嚴學海不敢下重藥,他的方子吃了等於沒吃,症狀持續惡化,夫妻倆只能回來找他。
「在曾所長的辦公室——」
田勇話音未落,聽到動靜夫妻倆求救般地快步走向褚歸,待他們走近,褚歸平淡地扭過頭,指了下問診室:「到裡面說。」
夫妻二人期期艾艾地跟著褚歸進了問診室,他們有錯在先且有求於人,面對褚歸自然失了底氣。
「褚醫生,不好意思,我們前段時間太忙了,實在抽不出時間複診。」褚歸落座,男人迫不及待地解釋道,女人張了張嘴,心虛地沒說話。
知道他們去了縣衛生院的褚歸沒拆穿男人拙劣的謊言,他挽起袖子,神情不喜不怒:「兩年內不能懷孕,你們治嗎?」
男人顯然是妥協了,面對褚歸的問題,他腮幫子緊了緊:「治,我們治。」
「對,褚醫生,我們治,麻煩你了。」女人侷促地抓著手腕,她近幾日犯雞爪瘋的頻率高到影響了正常的生活,工作接連失誤,領導下了最後通牒,她要麼治好雞爪瘋,要麼辦病退。
孩子是重要,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工作,晚兩年便晚兩年吧。
他們做了選擇,女人將手搭到了脈案上,把完脈,褚歸開了藥方,藥方第四位赫然寫著川烏二字,田勇看到愕然一驚,褚歸竟然用川烏!
「你的寒氣太重,要根治需用川烏入藥,川烏有劇毒,煎藥的時候一定要嚴格遵守我寫的步驟。」褚歸嚴肅強調了川烏的毒性,稍有不慎可是要死人的。
劇毒與死人等字眼嚇到了夫妻倆,遲遲不敢接褚歸的藥方:「能不用川烏嗎?上次開的藥我吃著挺好的,要不褚醫生你給我開上次一樣的藥。」
「上次的藥治標不治本,多吃無用,我開的新方子是最合適你的,川烏雖然毒性大,但你按著我寫的步驟來,絕對不會有事。」人命關天,褚歸必須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