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的事,也不費什麼勁。」賀大伯娘為人實在,不願偷奸耍滑,她沖陳大花的三號圈抬抬下巴,「你不管我不管,一號圈的豬崽要是成了那樣你不覺得可憐嗎?」
陳大花每日除了早晚餵兩頓豬潲其餘一概不管,糊滿了排泄物的三號圈臭氣衝天,兩頭豬崽猶如在淤泥里打了滾,而賀大伯
娘和吳大娘他們養的豬崽清清爽爽。
時間短,豬崽們目前的體型變化不大,但長此以往下去,三人誰留誰走結果一目了然。
聞著三號圈的臭氣,吳大娘嘴裡罵罵咧咧,陳大花怎麼不懶死算了,連累她們跟著挨臭。
「囉囉囉囉。」吳大娘喚著豬崽吃食,她餵的豬草菜葉是倒鍋里燙熟了的,混著泔水和米糠,豬崽咚咚拱著食槽,吃得特別香。
「你餵的是一桶嘛大半桶?」賀大伯娘來晚了一會兒L,她趁殺豬的間隙煮好了豬潲,用家裡餵豬的桶提了過來。
吳大娘昨天餵的是大半桶,見豬崽似乎吃得欠欠的,今天乾脆煮了一桶,賀大伯娘跟她一樣。
兩人餵完豬開始打掃豬圈,陳大花方慢悠悠地來了,她背著半背簍不知在哪打的亂七八糟的豬草,隨意地往地上一倒,拿刀剁碎了拌進熱泔水裡。
衝著燒火熱泔水這點,陳大花還算沒懶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餓了一早上的兩頭豬崽爭先恐後地奔到了食槽旁,陳大花不屑地瞅了瞅吳大娘,真是吃飽了沒事幹給自己找罪受,圈髒不髒的,她的兩頭豬不照樣吃得好好的麼。
現在看來陳大花在競選上的發言是句句屬實,她養豬跟養兒L子的確沒什麼兩樣,給吃給住,剩下的全靠命硬。
吳大娘往圈裡潑了幾瓢水,對著積了一層漿的三號圈生悶氣:「看著都糟心,依她的養法,豬崽遲早害病。不行,等岱嶽回來了我得找他說說去。」
無論怎樣豬崽是集體的財產,萬一折在了陳大花手上,損失的是村里所有人的利益。
賀岱嶽不知吳大娘對陳大花的怨念如此深厚,他清晨到了公社,衛生所尚未開門,意識到褚歸此時大概率剛從縣城出發,遂沿著主幹道朝縣城進發。
沒有鬧鐘,褚歸是憑著生物鐘醒的,他簡單洗了臉,下樓買了袋包子做早飯。走前褚歸上衛生院探望了滿田,經過一夜的恢復,他轉到了普通病房,說話聲明顯多了幾分中氣。
供銷社沒到上班時間,褚歸把昨晚蔣利兵帶的蘋果和糖轉送給了滿田,作為探病的慰問禮。
滿田跟他媳婦不認識蘋果,聽褚歸介紹是北方產的水果,滿田媳婦連說太貴重了,他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