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歸步履平緩地走了十分鐘,路口左轉,衛生所的大門映入眼帘,劉成匆匆朝外走,臉上掛著焦急的神色,有人催促他快點,劉成回頭答應,險些撞到褚歸的身上。
「怎麼了?」褚歸扶住劉成,「毛毛躁躁的,看著路。」
「褚醫生!」劉成的焦急頓時變成了驚喜,「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劉成拉著褚歸往衛生所里走,說剛剛所里來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陪同的家屬說他上山打野豬被野豬拱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劉成講得太細,褚歸進了衛生所他還沒到正題。
「讓讓讓讓,褚醫生來了!」劉成揮趕著圍住傷者的眾人,「我一出門就遇到褚醫生了。」
劉成的後一句話是解釋給田勇聽的,病床上的傷者雙目緊閉,田勇手上沾著血污,大冬天的額頭滾著冷汗,見到褚歸立馬露出了一副得救了的表情。
「傷者小腿、手臂、肋骨多處骨折。」田勇眉頭擰緊,情況非常不容樂觀,四肢的骨折不致命,但他懷疑傷者斷裂的肋骨很可能戳進了肺部,他醫術有限,處理不了如此嚴重的症狀。
曾所長穩住了傷者的生命體徵,建議家屬把傷者送到縣衛生院做手術,結果一個衛生員嘴快,說有抓藥的病人在食品站那邊看到了禇歸。
如今的禇歸於青山公社的人而言,地位遠高於縣衛生院,有禇歸救命,送什麼衛生院啊!
曾所長原不想牽扯禇歸,傷者能否活著到縣衛生院尚且是個未知數,無奈傷者家屬百般哭求曾所長派人把禇歸找來,於是便有了劉成跑出衛生所的一幕。
天冷,傷者蓋著衛生所的被子,褚歸掀開,露出傷者身體,大敞的棉襖下是淤腫的胸膛,胸膛的右側方有一個不自然凹陷,伴隨著傷者的呼吸微微起伏,難怪田勇會懷疑斷裂的肋骨戳進了傷者肺部。
傷者應是與野豬正面相遇,被撞飛後摔倒在了地上,身體各部位均有擦傷,褚歸揭起傷者的嘴唇,牙齒殘留著血跡:「他吐了多少血,有見組織碎片嗎?」
「我……我不清楚。」傷者到了衛生所,幾個一起上山的人全找藉口溜了個沒影,女人白著臉搖頭,虛弱得仿佛隨時會暈過去。
虛弱的脈搏與發青的臉色彰顯了傷者的形勢危急,褚歸給出了與曾所長同樣的建議,必須儘快送衛生院做手術,否則凶多吉少。
「不能在這裡做手術嗎?」女人希冀地看著褚歸,「褚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家男人吧,我跪下給你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