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
板約莫兩指厚,
表面平整,
略大灶眼,人搬動尚要費幾分力氣,按道理應該防得住天麻。
褚歸托著天麻跟在賀岱嶽後面,衣服與天麻之間保持著十公分的距離,免得蹭一身灰。
原本擋在灶眼前的石板不知何時掉到了地面,邊緣處有新鮮的抓痕,賀岱嶽訝然,莫非天麻是貓中大力士?
賀岱嶽將石板放到灶沿上,自褚歸手中抱過天麻,捏著它前爪,讓它再演示一下作案過程。在褚歸懷裡一動不動充當乖巧寵物的天麻瞬間扭身掙脫了賀岱嶽的大掌,顛著四條腿跑了。
褚歸難以置信地盯著石板上的爪痕,一隻貓真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我大概知道了。」賀岱嶽握住斜插在灶孔里的火鉗,「我媽早上做完飯沒取火鉗,石板直接壓上去了,翹了個角。」
賀岱嶽一指戳倒晃動的石板,褚歸在他提到火鉗時便明白了,他高中學過物理,槓桿原理還是懂的。
天麻畢竟是只貓,石板放平它便無可奈何了,潘中菊心疼它受凍,連夜幫它的小窩加了層罩子。
罩子是潘中菊拼的碎布頭,用竹竿支撐,中間開條供天麻初入的縫。
初見變了樣的小窩,天麻踟躕著不敢往裡進,潘中菊掀著門帘引導,僵持了一分鐘,天麻慢慢探了一隻腳,直至沒入整個身體,潘中菊放下門帘,嘴裡念叨著「這是你的新窩,以後睡裡面」之類的話。
「你大舅他們來到時候我們做幾個菜?」潘中菊收好針線,賀岱嶽提著洗腳水穿過堂屋,聞言在腦子裡捋了下菜譜。
「酸蘿蔔老鴨湯、泡椒鴨雜、蒜苗炒臘肉,把風乾的兔子燒一隻。」賀岱嶽扒拉著家裡的食材,「我再看看能不能找人弄條魚,另外炒兩三個素菜,夠了嗎?」
「夠了夠了。」不算鴨雜,加上魚整整四個葷菜,簡直比過年都豐盛了,潘中菊把天麻垂在窩邊的尾巴推進去,擺擺手叫賀岱嶽跟褚歸泡完腳趕緊睡,別折騰太晚。
潘中菊說的折騰是指他倆夜裡看書傷眼,賀岱嶽應了聲好,心裡默默惆悵,褚歸怕冷,到了冬天更加不熱衷與他親熱,賀岱嶽已經當了幾夜的人形取暖器了。
賀岱嶽起過重新盤個炕的念頭,可家裡攏共兩間臥房,盤炕期間他們上哪睡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