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川的心情同褚歸一樣,好心好意下鄉巡診,偏偏遇上這麼個渾貨。回憶起褚歸罵人的模樣,張川緊了緊麵皮,下次看病說什麼也不能讓無關人員在場了。
褚歸那身板,跟人打架恐怕會吃大虧。張川以貌取人,將褚歸劃為了弱者,殊不知褚歸實際上是半個練家子,孫老二那種貨色,他一個能打仨。
孫老二的家裡人跟大隊長前後腳進了盛家所在的院子,不管前因後果,孫老二他媽張嘴便罵,將上樑不正下樑歪體現得淋漓盡致。
手指杵到面門,盛父下意識後退,腳邁到一半,想起孫老二的惡行和兒子受的委屈,他死死穩住身體,目光掠過孫老二他媽落到大隊長的身上:「大隊長,孫老二他咒我兒子短命,還想打褚醫生。」
「你放屁,我兒子哪裡打人了,他打著了嗎?」孫家人仍在胡攪蠻纏,吵著要放人。
盛父死活不讓他們給孫老二鬆綁,你推我搡的,周強怕出事,在中間拉架,眼看著要打起來了,大隊長一聲怒吼:「住手!」
無論話說得多難聽,罵人頂多挨頓訓,不痛不癢的根本沒什麼用。孫老二這種不要臉的,訓他他便說開玩笑鬧著玩的,氣得人七竅升天還不能拿他怎麼樣。
動手則完全是另一種性質了,尤其牽扯到了褚歸。褚歸是誰?巡診小隊隊長,京市來的醫療專家,背後站著的是整個衛生所,把人得罪了,萬一他小心眼記仇,以後他們古水大隊的人生了病找誰去?
大隊長立馬做出了決斷,讓孫老二道歉並罰他
挑一個月的大糞。
孫家人自是不服,大隊長冷下臉,受夠了一家子潑皮:「要麼挑大糞,要麼扣工分,你們自己選。」
他不容置疑的語氣終於讓孫家人認清了現實,扣工分意味著一大家子人要跟著餓肚子,孰輕孰重答案顯而易見。
大隊長勉強給孫家人留了一絲臉面,沒把得罪褚歸的嚴重性挑到明面上,押著孫老二道了歉。
褚歸誇了大隊長一句為人公道,意思是認同了大隊長對孫老二的處罰結果。大隊長提著的心落到原地,眉頭舒展,笑著請他與張川回家吃飯,耽擱半天,晌午都快過了。
「你們可算回來了。」
田勇獲救般地高呼,他跟前求醫的人排成了長隊,盛家湊熱鬧的人在少數,其他人得了巡診醫生進村的消息,你追我趕地來了這。
褚歸跟張川囫圇吃了午飯,換下田勇。作為隊長,褚歸自然坐到了田勇的椅子上,接手排到院角的隊伍,張川在他左邊,離得不遠,方便有事能及時尋求褚歸的幫助。
褚歸落座時,排在第一位的人愣了下,長長的隊伍急速縮水,眨眼間僅剩了一個小尾巴,其餘的全去了張川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