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衛生所的藥櫃是以前的藥房傳下來的,刷了棗紅色的清漆,抽屜中央釘著銅製的抽拉環,漂亮是漂亮,但相對而言潘二舅他們能在一周內做到此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潘二舅接著裝好了櫃檯,櫃檯與藥櫃間隔約八十公分,褚歸轉身做抓藥的動作,空間正合適。
「二舅,你帶多的釘子了嗎?」趁著潘二舅有順手的工具,禇歸想把衛生所的門牌釘上。
「帶了。」潘二舅抓了一把釘子,長長短短的,「夠麼?」
禇歸拎上鐵錘,在潘二舅手裡挑了幾根長釘,賀岱嶽見狀撈起立在窗邊的門牌,隨他走到門口:「釘哪邊?」
「右邊。」
禇歸接過賀岱嶽手上的鐵錘,往院子退了幾步。
在禇歸的指揮下,賀岱嶽將門牌擺正,他雙手按住門牌,側身讓禇歸釘釘子。禇歸左手捏著釘子杵在門牌上緣,握著鐵錘生澀一敲,釘歪了。
「沒事重新來,輕點敲。」
賀岱嶽耐心指導禇歸如何用力,「先釘正了。」
「我來,別把手給砸了。」潘二舅出於好意,想上前幫忙,釘個釘子的事,他兩錘就能搞定。
「不用了二舅。」禇歸拒絕道,堅持要自己試試,潘二舅見他感興趣,放棄了上手的念頭,轉而在一旁指點。
褚歸漸漸找到了釘釘子的竅門,鐵釘穿過木板沒入後面的牆體,將門牌穩穩地固定住。賀岱嶽鬆了手,門牌紋絲不動,褚歸頗有成就感地摸摸門牌,掃去了殘餘的木屑。
門牌上的「困山村衛生所」依照褚歸的字體等比放大,將平平無奇的土屋襯託了出了隱世出塵的意韻。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配備齊全的衛生所如同鳥槍換炮,總算有了那麼一點樣子。
潘二舅收拾好工具,賀岱嶽留他吃飯,潘二舅合計著馬上中午了,回去也不趕趟,於是答應了。
飯是早上煮好的,加上燉豬腳,賀岱嶽只需炒兩三個素菜,花不了多少功夫。叔侄倆上廚房做飯,褚歸將堆積的藥材放進對應的抽屜中,怕生的天麻不知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繞著褚歸的腿轉圈圈。
褚歸低頭瞅了瞅小東西,對上他的視線,天麻就地一躺,翻來滾去地撒嬌。
吃好喝好的小貓簡直是見風長,僅僅一周明顯大了一圈,尤其是肚子,溜圓,配上柔軟的白毛,手感格外舒服。然而天麻的撒嬌並未等到褚歸的搭理,它無聊得玩起了自己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