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下屬看了看褚歸與賀岱嶽,視線在賀岱嶽的右腿上停留了半秒,隨即轉向褚歸:「這位同志,能麻煩您和我們換個鋪位嗎?」
在對方的介紹中,褚歸得知他們是臨時接到出差的通知,火車票賣得七七八八,僅有褚歸他們車廂有足夠的空位,但唯二的下鋪被褚歸跟賀岱嶽占了,他們睡中鋪上鋪無所謂,但他們何工有腰傷,爬上爬下的實在有些為難。
褚歸併非不通情理的人,對方言語懇切態度謙和,他痛快答應了換鋪位的請求,坐到了賀岱嶽的床上。
下鋪比上鋪貴,對方掏了兩張大團結作為補償,褚歸收了一張,找了三毛,是多少拿多少,他從不占人便宜。
跟褚歸搭話的人姓沈,是團隊裡最活絡的:「我們得借車廂討論點問題,煩請二位多擔待。」
看得出來這差是很急了,何工展開圖紙,幾人圍成一圈,控制著音量,儘量減少對褚歸他們的打擾。
專業術語褚歸聽不懂,他敲了敲賀岱嶽的膝蓋:「腿沒有哪裡不舒服吧?」
賀岱嶽搖頭,昨天褚歸拆開固定夾板幫他檢查過了,骨頭長勢良好,再過一個來月他就能開
始適當的康復訓練了。
在列車車頭的轟鳴聲中,
火車哐當哐當駛出了站台,
速度逐漸加快,褚歸望著車窗,倒退的人群與建築表明他正在遠離這座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
與上輩子的心境不同,褚歸在短暫的失落後打起了精神,對面的大忙人們結束了討論,好像是必須現場勘查。
「兩位小同志是要出遠門?」賀岱嶽的床底下塞滿了行李,褚歸手上還提了個竹箱,顯然是出遠門的打扮。
閒談中雙方交換了名諱,沈工對他們的稱呼從小同志變成了小褚小賀,相逢即是有緣,京市到湖省要兩天,互相聊聊天,權當消磨時間門了。
得知賀岱嶽曾在部隊待了六年,沈工拔高了一個音調:「你在哪個部隊?我們何工的兒子也在部隊上當兵。」
賀岱嶽說了部隊的編號,何工終於加入了他們的交流:「跟我兒子一個部隊,他叫何興復,你認識嗎?」
「何團長,原來您是何團長的父親。」賀岱嶽見過何興復幾次,勉強能算認識。
有了這層關係,沈工的語氣愈發熱絡,講到口渴,他從包里拿了盒茶葉:「正宗的西湖龍井,小賀你們來點嘗嘗?」
「不用了,我們水壺是滿的。」走前安書蘭給他們的茶壺灌滿了涼茶,褚歸擰開壺蓋,和賀岱嶽一人喝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