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愣住了。
蕭峻淵像是在觀賞寵物——就像扶蘇平時端詳戰神和逐月——一般,端詳著扶蘇,笑道:「幹得不錯。」
扶蘇問號臉:「你也神經了嗎?」
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後,面無表情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蕭峻淵又是一陣開懷大笑,搖搖頭,「給自己報仇了,不高興嗎?」
扶蘇歪頭:「報仇?」
蕭峻淵盯著他的眼睛,深邃的眼裡透出愉悅的笑意:「上次的綁架,是他們策劃的,雖然沒有證據。」
扶蘇恍然大悟,興趣缺缺道:「哦,是嗎?」
蕭峻淵兩隻大手握著扶蘇的兩個手腕——像扶蘇平時舉著戰神的兩隻前爪一樣——晃了晃。
扶蘇:「……」
蕭峻淵愣了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他輕咳了一聲,目光移到扶蘇右手握著的畫筆,「給我畫副畫像吧。」
扶蘇:「沒興趣,沒時間,不想畫。」
蕭峻淵:「那我明天就給你爺爺打電話,說你想他了……」
扶蘇:「……算你狠!」
於是,蕭峻淵端坐在座位上,表情恢復了往常冷冰冰的樣子,仿佛剛才是神經錯亂一般。
扶蘇拿著畫筆,看他一會兒,起筆作畫,再看一會兒,歪歪頭,接著畫,很快就進入忘我狀態了。
蕭峻淵專注的打量著這個孩子,深邃的眼神,如同深淵一般。
直到飛機落地之後半個小時,扶蘇才完成畫作。
扶蘇的繪畫沿襲了一貫的風格,畫景物畫法多變,多以寫實的油畫和突出意境的水墨為主,偶爾也會加入印象派的畫法。
而畫人物的時候,一如既往的,只在畫君守芷的時候是寫實奢華風格,畫其他人的時候都是狂放大膽派。
滿眼看去,都是色塊。乍一看,大概是個人。再瞅瞅,確實是個人。仔細相對相對,又發現的確是畫的那個人,而後嘖嘖稱嘆抓到了精髓,但凡熟識之人,一眼就能認出來。等再細細琢磨,往往會令畫像本人驚出一身冷汗,如臨大敵,如坐針氈。
那種多層次、呈遞進式的、從感官到靈魂的複雜而奇妙的衝擊力,就別提了。
大概也只有達到君正則和常雪妍夫婦那種藝術和思想境界之人,才能真心實意的將其夸的天上有地下無吧。
於是,當蕭峻淵懷著有些莫名期待的心情,看到自己的畫像時,臉上的表情幾乎扭曲了一瞬。
他似乎有點懷疑人生,又有點懷疑扶蘇的眼睛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