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是好事,最怕不躲。」
心裡坦誠乾淨到沒有一絲其他念頭的,才會不躲。
既然躲起來了。
就說明,已經開始覺得他自己哪裡不對了。
◇
「你小子去哪兒了,找你半天了。」
「我爺爺過段時間生日。」
景灝將手裡提著的禮品袋子放回了衣櫃裡。
「找我什麼事?」
「吃飯了嗎,一起出去吃唄。」江高叼著根棒棒糖,拍拍景灝的肩頭。
景灝朝外看了一眼,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哭聲。
「怎麼了?」他問江高,「外面誰啊?」
江高看了一眼外頭,確定沒人注意他們裡面兩人的交談,才壓低聲音和景灝道:「張凡啊,他失戀了。」
張凡是他們游泳隊唯二有對象的男生之一,景灝記得前段時間張凡還在朋友圈裡發和女友去旅遊時比心的照片。
「準備借酒消愁呢。」江高朝門外努了努嘴,「你也可以不喝,等會跟付宸一起幫忙把人扶回來。」
「行。」景灝點點頭,「我換身衣服。」
「外頭等你。」江高叼著棒棒糖晃悠出去了。
是夜,十一點。
清大校外美食街的燒烤攤旁扯了一張長桌,一串七·八個牛高馬大的小伙子正勾肩搭背說著什麼,其中一個男生腳邊擺了七八支酒瓶,手裡還拿著一支,邊喝邊嗷嗷大哭,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江高一邊給嚇到的路人賠禮道歉,一邊分心去安慰哭成淚人的張凡。
「兄弟別哭了,愛情有那麼重要嗎!」
張凡嗷一聲:「你又沒談過戀愛,你當然不知道有多重要!我和她在一起都快一周年了,她說分就分了嗚嗚嗚嗚……」
江·母單·高被迎頭痛擊,但考慮到對方喝多了口不擇言,他平心靜氣地道:「不是我忽悠你,你這條件想找女朋友分分鐘的事,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張凡:「她是我可以放棄一整片森林的樹,吊死在她那兒,我也算是死亡的藝術了!」
還拽上文了……江高一陣無語。
他想了想,索性將人灌得暈死過去,等喝斷片兒了就老實了。
「好好好委屈你了,咱不說了,喝!」
江高連哄帶騙地又讓張凡吹了半瓶,一旁有個男生好奇地問了一句:「凡兒,所以你和她為啥分的啊,有啥原因沒?」
張凡頓了一下,打了個酒嗝兒,等他慢半拍的大腦消化完這個問題,哭得更大聲了。
「你小子,我他媽好不容易讓人冷靜……」江高咬牙切齒地瞪了說話的人一眼。
後者尷尬地直搔頭,他就是好奇問問麼。
被戳中痛點的張凡哭得直打嗝,但還是抽抽噎噎地告知了眾人真相。
「她…嗝兒……她說,說…說她對我沒有生…嗚……生理性喜歡……嗚嗚嗚……」
一幫人面面相覷,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
原本打好了一肚子安慰的腹稿和追回女友的計策,頓時沒了用場。
其他什麼原因都好說,偏張凡說的這個……只能說是絕殺。
沒有一點挽回餘地的那種。
景灝看了一圈周圍,見所有人都一副瞭然於胸,而且閉口不言的樣子,伸手碰了碰江高。
他示意江高湊過來點,而後低聲問:「生理性喜歡是什麼意思?」
「說直接點就是對他沒欲·望,斯文點就是不想和他有親密的身體接觸,比如接吻擁抱,還有別的。」
江高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句,又轉頭去跟張凡說:
「那也不一定要分手啊,你們,你們可以那個什麼,柏拉圖的嘛!」
張凡更加委屈了。
「她說女生和男生不一樣,我們男的是小頭控制大頭,她們女孩子是心理喜歡才會有生理性喜歡……這算什麼話啊,我是那樣的人嗎!!」
一眾男生又勾肩搭背成一團,一個哭,一幫哄。
一直喝到半夜,連江高都有些迷瞪了,終於跟其他人一起輪流把失戀的張凡喝得直接昏睡了過去。
景灝跟付宸還有其他幾個喝得比較少的人一起,將喝多了的隊友一起扶回了寢室。
一通折騰下來,都快後半夜了,兩人回宿舍後各自洗了個澡,付宸順手丟了條熱毛巾給喝多了的江高擦臉。
江高把臉和身體一起抹乾淨了,神清氣爽地抬起頭,就看到景灝皺眉抱著電腦坐在床上。
「你小子看什麼呢?」他口齒不清地問了一句,伸頭要去看。
見景灝躲躲藏藏,江高更是來勁兒了,「是不是吃獨食呢,什麼好資源,我也要!」
「什麼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