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去頂罪。
在他進京都的第一時間就被蕭勿的人抓了去,他的心思,早已被旁人看透。
蕭勿將他關了許久後,某一日找他談話,說他如果這樣頂罪,那是一定會牽連到家人的。
「可我是自首,應能從輕發落啊。」
蕭勿冷冷譏諷:「罪證就是罪證,不會因你的自首而讓受過傷害的人減輕傷害,大鄴律法,該如何罰,就是如何罰。」
何況年輕皇帝本就是嫉惡如仇的人,恩怨分明,有過,且是大過,那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於是為了妻女,章鶴放棄了替莫允修頂罪的想法。
「不如我與夫人和離?」
「難怪這麼多日覺得你都有些駝背了,原來扛著豬腦袋,屬實累著你了。」蕭勿睨他一眼,道:「你手中那麼多證據,為什麼不去控訴蕭煥?」
「這怎麼可能!」章鶴不可思議,「我手裡這點東西,不足以將他一舉拉入死地,反而叫他有了理由害了我的一家。」
官溝老臣一家的慘案就在眼前,章鶴斷然不會做這種事情。
「倘若是莫允修和你一起呢?」蕭勿神情中都是冷意。
章鶴打了個冷顫。
「莫大人第二日果然出現在了聽雪樓。」章鶴回憶道:「他與我說了很多,很多以往的事情。」
「最後的時日,全是對那些日子的悔痛,他悔不該因仇恨活著,他說那些死去人的鮮血已經泡到了他的鼻腔,叫他無法呼吸。」
「更悔的是對你。」
沈意之的喉嚨仿佛被莫允修狠狠掐著,儘管她知道莫允修永遠不會做這件事。
「殿下手中的證據與我們二人手中的合在一起,足以將蕭煥一舉錘入死地,中秋當日,我便等莫允修見過你之後,一同入了宮。」
入宮面聖之時,二人在宮門等了半晌,進去時,才發現陛下正與國公大人議事,身邊竟侯著孫尋舞。
章鶴才覺大事不妙。
然而皇帝叫他們當著國公與孫尋舞的面將事情稟報出來後,皇帝輕鬆一笑,便邀請他們入座了。
「你們竟還約好了似的,都來控訴同一個人。」
「這件事情,朕已知曉,其真相其實不需再考證,你們帶來的證據也很全面,朕即刻便下旨緝拿感恩寺了塵和尚,爾等只需在宮裡靜待今日中秋夜宴。」
但莫允修卻上前一步,承恩叩首,鄭重告罪:「罪臣這些年,為蕭煥辦了不少事,雙手沾滿了無辜百姓的鮮血,無顏再苟存於世,求陛下賞賜鴆酒一杯,讓罪臣為手中的血,賠罪。」
皇帝一開始就很喜歡莫允修,他科舉時寫的策論深得聖心,是蕭欽楓欽點的狀元,此時他惜才,但也只是沉吟了半晌,無言論跡。
最終,他芝焚蕙嘆,忍痛叫人上了一杯毒酒,帶莫允修去了偏殿,給了他最後的體面。
聽到最後,沈意之瞭然了,章鶴沒必要騙她,她到現在也不能理解莫允修那日來找她說的那番話。
不重要了。
那日蕭勿走得早,沈意之知道一定是去見莫允修了,也許這個結果,才能讓她和莫允修都解脫。
前世種種苦痛回憶在這一刻如走馬燈一幕幕閃過,又化作了塵霧。
都過去了。她該過自己的生活了。
沈意之回府後,門房來傳消息,說是前線有信回來,沈意之便巴巴在門口等著。
蕭陸變身信使,將前線帶回來的消息一條一條念給沈意之,前線戰事一切順利,勝利在望,回家有期,完全念完以後,最後才在沈意之滿是急促的眼神下,遞給她了一封獨一無二的信——蕭勿親筆。
沈意之回了房,獨自展信。
然而,上面只寫了兩個字——想你。
沈意之:「……」
「殿下,你寫個信怎麼用這麼久?寫了什麼?」郭昌賤兮兮地想要看看蕭勿寫的,卻被蕭勿一把搶走。
「給我上火漆,休叫有些人看了。」
郭昌笑得一臉得意:「不看不看,我還能不知道嗎?我常送信的,信上寫了什麼,我還能不知道嘛。」
「殿下小別勝新婚,一定是訴不完的思念。」韋厭很正經地說。
沈意之將信放在火光前照照,又對著太陽照照,仔仔細細看紙張有無夾層。折騰半晌,終於確定。
這就是一封普通的信,信上確實只有兩個字。
她將信疊了疊,放在了一枚小木匣子裡,裡面整整齊齊躺著一疊紙,底下的紙張皺皺巴巴,是在尊州時傳的信,裡面字跡看不清,只剩下了幾句暈了墨的問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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