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給予的初始信息有限,後面的信息需要玩家自己去搜尋,但無縈不需要。
她合上筆記本,表情有些微妙。上個世界她對演戲產生興趣,便帶著她的歡歡一起演了幾部戲,《鏡心》就是其中之一,即是說她知道全部劇情,包括謎底。
世界意識還真怕她胡來,特地剝奪她的遊戲體驗,讓她專心度假談戀愛。
嗯……好吧。
比起玩遊戲,無縈也確實更想談戀愛,況且看別人解密未必沒有樂趣,尤其是這個劇本。
現在的話,先去找小狼崽吧~
去見歡歡前需要小作打扮一下,總不能穿著古裝過去。無縈從衣櫃中取出全新的白色針織衫和卡色鉛筆褲換上,外加一件牛仔外套,鞋子是運動鞋,頭髮則攏束成高馬尾,主打一個方便行動又不失簡約美觀。
妝容,倒是不必麻煩,她這個身份設定似乎拮据到只能置辦看得過去的行頭,買不起不毀臉的昂貴化妝品,勉強能用的唯有一支口紅。
操控靈氣將口紅削去一層,塗抹在嘴唇上,她抿了抿唇,不禁想起上一世塗口紅總是會被某隻不乖的小狼崽吃掉,她為了讓小狼崽吃得開心,便做了一款可食用口紅。口味從一開始的鮮花或水果清新版慢慢豐富到各種搞怪的口味,像是麻辣小龍蝦味、奶茶味、炸雞味等等,搞怪的她僅用過一次,被小狼崽「狠狠勸誡」後便輕易不再用了,不過搞怪口味的口紅銷量數據十分漂亮。
又雙叒叕想到歡歡,無縈不再耽擱,循著對另一半魂的感應快步走去。
*
昭在歡從夢中驚醒,一如既往地悵然若失,偏偏不論怎樣回想都想不起夢的內容,僅知道夢裡的她很幸福,與糟糕的現實天差地別。
真是叫人不爽。
她煩躁地抓抓自來卷卷得很浪漫藝術又不顯凌亂的頭髮,對於環境的改變毫不在意。
下地,穿著拖鞋走進陌生的洗手間,一邊刷牙一邊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對上一雙沒什麼情緒顯得非常空洞的桃花眼。
嘖。
看到這雙眼睛這張臉就想起伴隨她從小到大的糟心事。
她是個孤兒,經常被領養,又總是被送回孤兒院。
那些人領養她是為了她這張被人稱作「天貴之顏」的臉。
所謂天貴,聽著似乎頗有格調、暗藏深意,但其實沒有多麼玄妙,就只是天生貴相+雌雄莫辨,是女媧耗費無數心血細細捏出來的頂級精緻瓷娃娃。
他們稱她的臉為「藝術品」,這雙看著空洞無神的桃花眼是極致精美的藝術品上最亮眼的部分,他們說這是虛無美,是等待被染上色彩的巔峰藝術,是造物主的奇蹟。
他們想將這雙桃花眼染上他們的色彩,那齷齪的心思十分令人作嘔。
從小就瞭然自身不凡的昭在歡當然不會慣著那些噁心東西,她用絕對的武力教不是人的東西做人,順便打破他們的幻想,讓他們一見著她的臉不再痴迷,而是恐懼,尤其是在看到她這雙眼的時候,她希望這些「人」能從空洞中看見深淵與幽冥,她希望這些「人」的戰慄來自靈魂深處。
事實證明,在死亡面前,一些對藝術並不狂熱,拿藝術當遮羞布的垃圾東西還是懂得卑微與膽怯該怎麼寫的,而再怎麼對藝術狂熱的人也承受不了靈魂被幽冥厲鬼撕扯、被深淵一點點吞噬的大恐怖。
他們會歡歡喜喜地把她領回家,再恭恭敬敬地送回去,對個中內情緘口不言,以至於其他垃圾自以為撿了漏,爭搶著要領養她,為此給孤兒院送了大筆錢財。
有段時間,她以折磨這些垃圾領養者為樂,但樂趣沒能持續多久,在周而復始的日常中,她漸漸發現收拾垃圾是一件多麼無聊的事,尤其是和夢裡幸福的自己對比,她更覺得這件事連帶著這個世界都令人厭憎。
再加上整日面對垃圾,她難免變得愈加陰鬱,與夢中的自己愈加遙遠,這令她格外煩躁,於是不樂意再玩領養遊戲。
孤兒院卻不允許她不玩,這些原本對孩童抱有真切善意的人慢慢被金錢腐蝕,成了陌生的怪物,他們以她尚未成年為由,強制她接受領養。
昭在歡對孤兒院沒什麼感情,孤兒院給她提供未成年保障,她給孤兒院帶來財富,互不相欠。
難道傻x院長以為她對這破爛地方有什麼雛鳥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