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旋風羽毛球直襲周在歡腦袋,在一聲「小心」爆發的瞬間,周在歡面不改色地後撤旋臂,將羽毛球原路打了回去。
未成想原路返回的球下一秒又飛了回來,同時三班的轉學生跑過來,一邊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一邊要接那個球,奈何有點笨,接漏了,周在歡前伸球拍正好接住球,球停在球拍上。
抬眸看向對面,她的好姐姐正與不知何時來到她們場地的越文秀說話,笑得可是開懷。周在歡撇撇嘴,眼神酸溜溜的。
「那個……」
紀如雪聲若蚊細,實在是有點怕她,雖然知道無縈學姐的朋友肯定是個好人,可這位高一風雲人物現在好像不大高興。
「你家小學妹看我的眼神好酸。」越文秀瞧了眼對面像是被定格的二人,調侃道,「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
無縈笑笑,不答反問:「你忽然這麼活潑,莫非剛剛有好事發生?」
「有。」
她轉頭看向無縈,無縈立即發現了問題,鎖鏈少了一條。她曾分析過這三條鎖鏈與誰有關,帶魔氣的肯定是秦肅濤,另外兩條一條是與越文秀在劇情線牽扯最多的紀如雪,一條代表越文秀所渴望的真正友情,即眼下被越文秀當作唯一真朋友的她,消失的自是代表紀如雪的那一條。
此外清正之魂的樣貌越來越清晰,赫然就是越文秀的臉,毫無疑問,她正在與人設融合。
「學妹對你做了什麼?」
無縈很好奇,她和越文秀同班,沒少想法子刺激劇情線,想要把同她有關的鎖鏈毀掉。無奈劇情線很警覺,寧願不斷順從人設選擇,使鎖鏈越來越細,都不願意反抗一下,尤其周書朗的局是個操控越文秀與她對立的好機會,這傢伙卻仍以不變應萬變。
可見鎖鏈不會因為順從消失,只會變細,變得難以控制越文秀,但只要存在就有可能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
聞言,越文秀僵了一下,神色變得有些微妙,停頓一秒才回答:「她笨手笨腳的,用羽毛球攻擊我的臉。」
無縈歪頭表示:「?」
「我猶豫了沒躲開,猶豫什麼你別問。」
不問,無縈也知道原因,無非是愧疚。紀如雪被越文秀帶人欺負過,她應是想著被她打一下算是贖了一點罪,所以猶豫。隨後想躲是覺得這樣做很卑鄙,這種方式不是贖罪,只是讓她自己內心好受一些,且會讓紀如雪感到內疚。
「原來如此。它應是趁機調動了你的憤怒,想讓你與紀如雪剛修復好的關係破裂,但是你的愧疚壓過了憤怒的衝動,於是它遭到反噬。」
越文秀點頭,很滿意無縈的聰明,不用她多費口舌解釋,僅道:「它急了。」
怎能不急,女配已經快成女主的金手指,男主男配皆被女配所壓,她們感情越好,劇情線就越偏,男主就越憋屈,憋屈的龍傲天還能叫龍傲天嗎?
無縈和越文秀的友情線可以先拖延,慢慢想辦法解決,紀如雪和越文秀越來越好的關係在劇情線眼中必是十萬火急,再不儘快解決,劇情將崩得它爹都不認識。
「嗯……我感覺我可以復刻一下。」無縈想到一個好主意。
越文秀往旁邊挪了一步,防備地看著她:「你不會也想拿球攻擊我的臉吧……」
她可看得清清楚楚,這個自稱初學者的人發出的球堪比職業運動員。
「你想到哪裡去了,文秀,在你眼中我很暴力嗎?」無縈笑吟吟地問。
越文秀微微打了個激靈,為了掩飾尷尬,輕咳一聲,微抬下巴,「那你想怎麼做?」
無縈沖她招招手,越文秀遲疑一下靠近她,聽她耳語,隨即緩緩瞪大眼,眼冒精光。
「咔嚓」,纖細的鎖鏈應聲而斷。同時周在歡忍無可忍地扔下球拍,掀起球網鑽到對面,把貼得近的兩人分開。她從背後攬著無縈的腰,帶著她後退,銳利的目光投向越文秀,帶著敵意與審視。
「別誤會,我們在說正事。」越文秀嘴角微抽,後退拉開距離以表明態度。
無縈則安撫地摸摸被醋醃入味的小狼崽,說:「真的是正事,我保證。」
周在歡目光偏移看向懷裡的人,大騙子壞姐姐的保證能信嗎?
「你不信我,我會難過的。」淺淡一語後,無縈微側著頭,垂下眼眸,眼尾稍稍發紅,她將唇瓣抿緊,唇角下壓,即使是天生唇角弧度上翹的微笑唇也在她可怕的肌肉控制力下蒙了一層悲色,宛若悲傷內斂,強顏歡笑。
明知她在演戲,周在歡的心也還是不由自主地揪痛,她攬著無縈腰的手不自覺又克制地收緊,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觸碰無縈的唇角,輕輕揉了揉,想把她假裝的悲傷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