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寰當然不想承認這一點,他也完全沒有感覺,但不可否認,厲曜的懷抱給了他極大的舒適和安全感,他眼皮有些發沉:「這是你準備篡權的新計謀嗎?」
「你大爺的計謀。」厲曜低低地罵了一聲,「把精神源閉合,你的精神力過載了。」
由於實驗的緣故,梁寰的精神力波動範圍極大,而且很難被確切檢測出來,即便厲曜3S+的精神力幫他閉合精神源也有些吃力,尤其是梁寰並不怎麼配合。
他似乎執著於控制厲曜的精神源,非要將兩個人的精神力糾纏在一起才肯安心,厲曜花了大力氣才將他的精神力壓制下去,在梁寰企圖反抗時,他抬起頭親了親梁寰的嘴角:「別爭了,我現在感覺精神源要炸了,很難受。」
梁寰有些遲鈍地眨了眨眼睛,本能地追逐著他唇角的那點溫度,扣住他的後頸吻了上去。
精神力卻逐漸弱了下來。
厲曜沒有反抗,接住了他的吻,也接住了他的恐懼和憤怒。
…………
由於實驗體的特殊性,梁寰的紊亂幾乎讓人難以辨別,更無法用機器檢測,而在長時間的精神折磨下,連他本人都無法察覺。
他再晚醒來兩個月,梁寰就會悄無聲息地死了。
這個可能只是想想厲曜都覺得後怕,但現在最棘手的不是梁寰的紊亂,而是他始終無法發泄出來的情緒。
——
厲曜醒來時外面天光大亮,昨天晚上瘋了一樣的人早就離開了。
他心有餘悸地摸了摸旁邊的枕頭,確定人已經走了很久,才齜牙咧嘴地從床上爬起來,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腰酸背痛,大腿痛,膝蓋更痛,全身上下就沒感覺出有塊好地方——他發誓自己從太空里飄回來都沒這麼難受過。
梁寰這個畜牲,簡直將他往死里折騰,天可憐見,他堂堂3S+的體能,竟然被逼到求饒,這簡直違反人性!
他在枕頭上生無可戀地趴了一會兒,才拿起被扔到床頭柜上的手環,看著手腕上的咬痕又是一陣心顫,梁寰一邊直勾勾地盯著他一邊吻他的手腕,將他抵在床頭無法動彈的樣子又突然冒出來,活像要將他焚燒成灰燼揚進太空里……
「嘖。」他舔了舔嘴角的傷口,總覺得校服在隱隱作痛。
不過好在梁寰還是有些人性的,終究是對工作的熱愛戰勝了紊亂的癲狂,厲曜緩緩吐了口氣,點開手環準備聯繫一下易衡白。
然而不等他的手指碰到易衡白的名字,一隻手突然從他背後伸出來,將通訊頁面直接關閉。
「臥槽!」厲曜嚇了一跳,翻身蹬腿出拳一氣呵成,然而對方的速度比他更快,攥住他的拳頭往後一別,另一隻手往他後腰上一按,辛苦了一晚上的腰驟然一麻,他就結結實實趴在了床上。
他暴躁地扭過頭,就看見梁寰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垂眼看著自己,語氣沒有半點溫和:「突然聯繫易衡白幹什麼?」
厲曜納悶:「你沒走怎么半點動靜都沒有?」
「是你睡得太死。」梁寰將他的手環收起來,「工作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朕能處理好,你現在聯繫易衡白不太合適。」
厲曜挑眉:「私下聯繫也不行?」
梁寰沒說話,只是將他翻了過來。
厲曜大驚失色,掙開他箍在自己大腿上的手猛地後退,語氣悲愴:「不行了,我真不行了,驢拉磨還知道歇呢,陛下,你就饒了我吧。」
梁寰目光沉沉地望著他:「你演得不像,真正的求饒都是哭著說的——就像你昨天晚上那樣。」
厲曜冷不丁被他噎了一下,惱羞成怒:「你紊亂得腦子都沒了,我什麼時候哭了?!」
梁寰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床頭:「要看回放嗎?」
「……」厲曜抓住他的領子把人按進了枕頭裡,翻身跨坐到他的腰上,往他大腿上甩了一巴掌,「看個屁,你今天最好給我老實點兒,我今天心情很不好。」
梁寰沒有動靜。
厲曜嚇了一跳,趕緊下去將人拽起來:「沒事兒吧?」
梁寰翻了個身靠在了床頭上沖他笑:「沒,突然有點累。」
「突然有點累?」厲曜罵罵咧咧,「你沒*盡人亡都算天賦異稟,要不是我閉合了你的精神源,現在你就七竅流血躺這兒了!」
梁寰只是沖他笑,伸手摸了摸他鼻樑上的那道疤:「真漂亮。」
厲曜被他摸得鼻子發癢,往他掌心裡蹭了蹭:「今天不去機甲實驗大樓?」
「不去了。」梁寰的手指撫過他的鼻樑,流連過他的嘴唇,最後停在了他的眼睛前,將他額前的頭髮撥開,懶洋洋道,「休假。」
厲曜愣在了原地:「你說什麼?」
梁寰姿勢放鬆地靠在床頭,笑吟吟地望著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愜意:「朕說,朕要休息,要吃飯,要睡覺,要跟你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