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古。
治療過程有些漫長,楊立端和蘇牧嶸神情凝重地離開了,王院長不像那些研究員眼裡只有數據,他將梁寰需要服用的藥物分門別類地放好,一一叮囑過後,才又道:「雖然你體能強悍,但短時間內恢復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定要保證休息時間。」
梁寰敷衍地點了點頭,道:「厲曜現在的情況需要多少特效藥?」
「目前三區能供應的量頂多用到後天。」王樂任說,「這還是你不用的情況下,如果沒辦法,可以酌情減量,厲曜的體能不比你差,頂多恢復得慢一些。」
「不用,我來想辦法。」梁寰道。
王樂任臨走時還不放心道:「你一定得保證一天有十二個小時待在治療艙內。」
梁寰點頭。
王樂任出去的下一秒,治療艙的艙門就被打開,梁寰垂著眼睛將身上那些線管和針頭扯了下來,抓起治療儀掃描了一遍,確認看不出任何外露的傷口之後,才不緊不慢地出了門。
厲曜再次醒來是兩天後的傍晚。
這次梁寰就坐在床前,正神色凝重地盯著一堆接線絲,拆開的晶片外殼和繩子整齊地排列在厲曜的腹肌上,厲曜一動,就被他低聲警告:「別動,零件會掉下來。」
厲曜艱難地抬頭看了一眼:「幹嘛呢?」
「修晶片。」梁寰點了點太陽穴,將虛擬鏡片的清晰度又調高了一些,微微蹙眉,「你確定這只是光狙的定位晶片?」
「嗯?」厲曜挑了挑眉。
梁寰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我也上過軍校的課程,這裡面的線路和定位晶片完全不一樣。」
「我只是改了幾下。」厲曜得意道,「不會了吧,喊聲學長我就教你。」
梁寰不置可否,在又一次嘗試失敗以後,把晶片遞給了他。
厲曜已經能自己坐起來,身上被梁寰放的那些零件散落了滿床,他也毫不在意,靠在床頭上晃了晃晶片。
梁寰笑著望向他:「厲學長,請你教教我。」
厲曜心滿意足地清了清嗓子,拿過他手裡的工具,囂張道:「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別人我都不教他,你得先——唔!」
梁寰扣住他的後頸吻了上去,堵住了這張略顯聒噪的嘴。
厲曜拿著晶片,有點震驚地看著他,差點把接線頭捏碎。
梁寰淡定地望著他:「我明白,得先交學費。」
只是這份學費交的過程有些緩慢,繳費人親得慢條斯理,還不允許收費人亂動,身上滿是儀器線管的收費人被迫接受了這場突然其來的交易,旁邊光屏上不斷增加的精神值和心率清晰地反映出了他的情緒,大概是對這場交易最誠實的肯定。
梁寰抓著他的後頸,拇指輕輕撥弄了一下他溫度升高的耳垂,低頭用鼻子摩挲過他鼻樑上的疤痕:「夠嗎?」
光屏上的心率猛地飆升,厲曜嗤笑了一聲,淡定道:「你從哪兒學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行政庭大樓最近網絡不好。」梁寰低頭親了親他脖子上的藥液輸入管和皮膚的接口處,「朕不喜歡這些東西在你身上。」
厲曜疼得抓皺了他的襯衫:「操,你打算把管子咬出來嗎?」
「可以試試。」梁寰來了點興趣。
厲曜一巴掌推開他的臉:「試你個頭,離我遠點兒!」
梁寰笑了笑:「朕開玩笑的。」
「呵。」厲曜眯起了眼睛,「你看我信嗎?」
梁寰不死心地摸了摸他腰側的線管,聲音裡帶著讓人信服的溫和與篤定:「不用這些東西,朕現在也可以幫你恢復。」
厲曜雖然不確定,但直覺不好:「不了,謝謝。」
梁寰眼底閃過一絲不虞:「你不相信朕?」
厲曜捧住他的臉親了一口:「乖,等你精神力什麼時候穩定了,我再相信你。」
梁寰點開了光屏,讓他看著上面劇烈波動的數字維持在了3S的平均值上,微微一笑:「非常穩定。」
厲曜:「……操。」
儀器在鳴叫,梁寰強行和他連結起了精神力,摸出了被他壓在大腿下的晶片外殼:「給朕修晶片。」
厲曜罵罵咧咧地開始整理接線口,道:「誰家重病號一醒來就被壓著幹活的?你是一點兒都不心疼我。」
梁寰道:「王樂任說你現在動用精神力只好不壞,適當的刺激有助於恢復。」
有3S級的精神力輔助,厲曜的手前所未有的穩定,很快他就修好了那枚不亮的晶片,解開梁寰的扣子給他戴回了脖子上,疑惑道:「是不是我材料用錯了,怎麼它老是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