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寰淡定地講報告收了起來:「全忘了,怎麼寫?」
厲曜幸災樂禍道:「我再給你貼個小晶片兒,說不定再次精神紊亂能續上。」
「……」梁寰還是第一次聽說精神紊亂還能續上,這件事情的魔幻程度堪比機器人愛喝機油泡麵。
厲曜伸手搓了把臉:「想幹什麼直說,審訊就不必了,你還不夠格。」
「我來是為私事。」梁寰從口袋裡拿出了枚透明晶片,「我在身上發現了這枚普通的光狙定位晶片,但想不起它為什麼會掛在我的脖子裡,所以我想來問問你。」
他目光平靜,厲曜掃了一眼:「沒什麼特別的,扔了吧。」
「是嗎?」梁寰盯著他,不肯放過他臉上任何神色波動。
但厲曜的表情天衣無縫,甚至眼底帶著絲不耐煩:「隨你便,愛扔扔愛留留,關我屁事。」
梁寰笑道:「你難道不想念他嗎——那個叫做梁寰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厲曜無所謂道:「我和他沒有你們想像地關係那麼好,逢場作戲而已,林長官,自戀也要有個限度。」
梁寰對此不置可否,他起手來,從左眼中取出了一枚薄薄的瞳片,放在了手腕的晶片外置機里。
厲曜正疑惑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一張他和梁寰的全息動態接吻圖就猝不及防出現在了兩人中間,連細微的喘息聲和衣料摩擦聲都清晰可聞。
他甚至清楚地看見,梁寰的手伸進了他的外套,在撫摸他的後背。
來不及驚訝,梁寰切換了第二張,看背景像是在會議室的隔間裡,他正把梁寰壓在沙發里親,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解開了大半,有人敲門的聲音和他倉促穿衣服的畫面被放大,下一張就是他被梁寰按在沙發背面一邊親吻後頸一邊回答外面詢問……再下一張,梁寰躺在地毯上,被他居高臨下踩在胸口笑得活色生香——
厲曜嗤笑了一聲:「幹什麼,我和誰親個嘴軍部也得管著?」
梁寰對上了他淡定的目光,抬手碰過他隱隱泛紅的脖頸,卻被對方飛快地躲開,厲曜不爽地眯起了眼睛:「林長官,你這愛好還挺獨特,在軍部的監控室里播放自己的高清黃圖?」
「這樣的圖片我有很多。」梁寰面不改色道。
厲曜震驚道:「怎麼,軍部的刑訊手段已經淪落到用澀情照片來威脅人了?」
梁寰關閉了晶片,看他岔開腿姿勢隨意地坐在凌亂的床上,平靜道:「我只是有些好奇。」
厲曜從鼻腔里發出了聲疑問。
梁寰審視的目光從他踩著床沿的腿一路流連到他囂張冷冽的眉眼上,淡淡道:「厲曜,你和我上過床嗎?」
厲曜瞳孔震驚一顫。
他旋即面不改色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這將決定我後續對你的處理方式。」梁寰盯著他道,「如果我們真的做過夫妻,我會對你負責,這一切結束後,我會給你留好退路。」
厲曜忍不住笑道:「睡過就是夫妻,你是什麼年代的老古董啊,陛——」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看向梁寰的目光有一絲疑惑的警惕。
梁寰卻無所覺:「你只需要回答有,還是沒有。」
雖然無論厲曜回答是或否,他都不會感到滿意。
厲曜囂張道:「個人隱私,我拒絕回答。」
梁寰多少有些失望:「聰明人知道應該選擇哪個答案,厲曜,你現在的處境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危險,我在給你機會。」
耳麥里傳來了茅明提示到時間的聲音。
梁寰起身,將那枚透明晶片放在了他的枕頭下面,而後起身離開。
厲曜聽著門被關上的咔噠聲,森寒的酥麻一路從尾椎衝到了天靈蓋,方才被強行壓抑的惱怒和羞恥呼嘯而過,他熟練地躲開了房間內的攝像頭,轉頭對著牆角無聲地罵了句髒話。
操,梁寰這個死變態!
拍得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門外,茅明隔著面具看不清梁寰的神色,疑惑地看了一眼長官隱約泛紅的耳朵:「長官,尉司令剛才來通訊,說讓你上交一號瞳片。」
梁寰想起剛才那個文件夾里增添的幾十張嶄新出爐的照片,如果不是他及時停手,厲曜就能看見自己在押運車裡打架時的動態截圖,那這場審訊簡直就更失敗了。
他掃了一眼裡面最新的照片——厲曜正坐在凌亂的床上,睡眼惺忪地靠著牆朝他看過來——精神力不受控制地保存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