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昀硯詫異道:「花店?」
「我想看到有朝一日,這些灰白的建築群里能開滿鮮花,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暮泊望向窗外,溫柔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多好啊。」
許昀硯攥著被子點了點頭:「那一定很漂亮。」
暮泊喃喃道:「是的,很漂亮。」
梁寰從病房出來,路過樓梯口時,正碰見了抄著兜下來的厲曜,四目相對,兩人都微微詫異。
厲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視線在他身上掃了一圈,下了樓:「來醫院幹什麼?」
「看望一個朋友。」梁寰話音剛落,袖子忽然被人抓住,許昀硯穿著病號服站在了他身邊:「梁哥。」
梁寰垂眸掃了一眼他的手:「還有事?」
許昀硯不好意思地放開,道:「剛才我忘記和你說了,之前我打聽的那位蘇老闆有消息了,聽說她最近幾天一直在地下第八層,每天晚上九點準時開門,不過見她要排隊,這是我提前取的號。」
他拿出了一枚黑色的晶片,遞給了梁寰:「我其實可以陪你一起去的……」
「不用了。」梁寰接過來,溫聲道,「你好好休息。」
許昀硯點了點頭:「梁哥你也是,注意身體,不要太辛苦,等我好了就回去照顧你。」
厲曜聽著這話緩緩地眯起了眼睛,旁邊的鄧蒙趕緊插話道:「小許,不用著急,大家都住在一起,還得靠梁哥照顧,越航隊長也在,你放心就是了,回去吧。」
他用眼神警告許昀硯,許昀硯看向梁寰,見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厲曜身上,才磨磨蹭蹭地回了病房。
「梁哥,你們聊,我去把車開過來。」鄧蒙十分看眼色地跑了。
「來檢查身體嗎?結果怎麼樣?」梁寰問。
「非常好。」厲曜掃了一眼旁邊半掩的病房門,不懷好意地勾住了他的肩膀,「我說你早上怎麼走得匆匆忙忙,原來是為了看望朋友。」
「住的房子炸了。」梁寰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拖著人往前走。
厲曜幸災樂禍道:「炸了?誰幹的?」
「還沒查出來。」梁寰說,「黑市非常不太平,睡覺都難睡安穩。」
厲曜道:「都是你自找的,住傭兵大樓里誰都不敢找你麻煩。」
「不是住在何處,而是與誰同住。」梁寰道,「你在朕最安心。」
厲曜揶揄一笑:「還是讓小許陪著你吧。」
梁寰笑著搖了搖頭,拿起那枚黑色的晶片:「去給你抓藥,有空一起去嗎?」
「沒空,下午要去訓練場。」厲曜拿過晶片在指間翻了個花,「沒問題,普通的號碼晶片。」
「晚上九點。」梁寰道,「訓練場五點就關門。」
「那也沒空,我晚上要去找小宥和小蔣喝酒。」厲曜夾著晶片拍了拍他的臉,「寶貝兒,下八層亂得很,注意安全。」
說完,他上了路邊的懸浮車,車子揚長而去,只在半空留下了長長的尾焰。
鄧蒙把車緩緩開了過來:「梁哥?」
梁寰略帶遺憾地收回了目光,拿下了厲曜別在他耳後的晶片,坐進了車裡。
「等小許出院,直接安排他去上學吧。」梁寰道,「我聽說北區基地的教育資源很不錯。」
鄧蒙愣了一下,旋即點頭:「明白。」
北區的環境比東區要惡劣上不少,許昀硯這次算是真礙到梁哥的眼了,但北區的教育資源的確優越,能不能想明白抓住機會,還得看他自己。
「梁哥,晚上是虞先生的宴會,九點之前恐怕沒辦法趕到下八層,而且第八層是下面最混亂的一層,危險性最高……」鄧蒙道,「要不你告訴我藥名,我去抓藥。」
「不用。」梁寰閉上了眼睛。
他尚且不確定現在的藥材與古代是否一樣,還是親自去更放心。
入夜,上七層的別墅里燈火通明,觥籌交錯,衣著華麗的男男女女在大廳中穿梭,梁寰端著酒杯,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晚上八點十分。
虞萬垚喝了些酒,拽著梁寰和越航不放,欣慰地向其他人介紹自己的兩位得力幹將,畢竟不是誰都能獵殺特級的透明異種,而且兩人將搶到的軍部裝甲車和物資上繳,更讓他十分欣慰。
「婁滁呢?這都幾點了還不來?」虞萬垚皺起眉,問旁邊的下屬。
「先生,婁先生說下七層路上堵,今晚恐怕沒辦法趕過來參加慶功宴了。」下屬低聲道,「而且他還說——」
虞萬垚沉下臉:「他還說什麼?別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