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濤快步跟上去:「你還沒回答我呢,那人誰啊?你朋友嗎?他身上的氣息怎麼那麼奇怪?看著不像人啊。」
他一步三回頭地望著車輛離開的方向。
寅遲淡淡道:「嗯,他是鬼差。」
「鬼差?」
他說的隨意,尹濤卻愣了一下,隨即猛的瞪大了眼:「他是鬼差?你跟鬼差有來往?什麼時候的事?你不要命了?」
尹濤嚇得大驚失色。
寅遲卻始終一臉淡然。
他不以為意地說:「他和其他鬼差不一樣。」
尹濤皺眉道:「鬼差抓鬼,天經地義,有什麼不一樣?」
寅遲說:「玄門大師除鬼也是天經地義,我現在不也好好的住在你這兒嗎?」
「……」尹濤話音一滯,頓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頓時更惱火道:「我跟他能一樣嗎?我是你親舅舅,他是你什麼人啊?」
寅遲卻不說話了,他把目光轉向窗外,看著那人剛剛上車的位置,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尹濤真是完全搞不懂他這個外甥。
失蹤了十多年,三個多月前好不容易把人找回來,卻已經沒有了人的樣子。
他的身體看起來沒有異常,靈魂卻變得陰冷無比,比他見過的最兇狠的厲鬼還要詭譎怪異,甚至再也用不了玄門裡的東西,就好像被什麼極陰極惡的東西同化,已經被玄門排斥在外了一樣。
他小時候明明是個天才來的。
而他明明記憶健全,卻對自己這些年的遭遇一個字都不肯提。
尹濤不知道他這些年經歷了什麼,唯一能確定的是,寅遲的靈魂不正常,地府不會放任他這樣不正常且危險性十足的靈魂在外面遊蕩。
如果被鬼差發現他的異常,他就活不了了。
為了掩飾這個外甥靈魂上的異常,他這幾個月不知道想了多少辦法費了多少心思,他每天心驚膽戰的,這人倒好,居然還把鬼差招上門了!
現在也是,他在這裡心急如焚,寅遲卻跟個沒事人似的,朝窗外看了一會兒,回頭見人還在,甚至有點鬱悶地說:「你怎麼還在這兒?你今晚來書店什麼事?」
尹濤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的書店我還不能來了?怎麼?今晚我要是不在,你還打算把那個鬼差留這兒了?」
「……」
寅遲頓了一會兒,又把頭轉向了窗外。
尹濤頓時瞳孔地震:「你真打算把他留這兒?你瘋了?鬼迷心竅了吧你?」
寅遲默不作聲地又抿了一口水。
鬼迷心竅?
或許吧。
*
方家別墅。
方棋回來的時候,別墅里意料之中的沒有人,他稍稍鬆了口氣,回樓上洗完澡睡下了。
接下來的幾天,方家的人幾乎都在忙著方老爺子的葬禮,就算親情已經崩裂,面子還是要做的,所以就算同在一個屋檐下,每天除了打個照面,方棋也見不到其他人,直到葬禮開始的前一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