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墨浮笙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怎麼可能!」
「當年媽媽生下的只有一個你!我記得清清楚楚!」
「當時二叔還和我說,是個很健康的弟弟…」
墨沉域淡笑,「就是二叔和小姨夫一起,將咱們的弟弟偷走的。」
「這些事,說來話長。」
「等過幾天回去了,我再慢慢和你說。」
墨浮笙怔了怔,點頭,「好。」
「你們…快點回來。」
她等不了多久了。
最近身體一次一次地亮紅燈,醫生說,她能夠生下陸念笙,能夠安然地活到今天,已經算是奇蹟了。
「嗯。」
墨沉域嘆了口氣,「我會儘快。」
但前提是…顧森之的身體養好了。
掛斷了和墨浮笙的電話,墨沉域轉頭,向著醫院的三樓走去。
三樓的盡頭,住著一個謊報病情的男人。
他明明是做了捐肝手術,卻妄圖騙過所有人,讓別人以為,他的傷,是被歹徒刺傷的。
「一切都還好麼?」
見高大挺拔的男人推門進來,顧森之靠在床頭,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來,「顏與亭同意跟你回墨家了?」
墨沉域點頭,站到床邊,靠著窗沿,點了一根煙。
「在我這個病人面前吸菸,你找死。」
顧森之白了他一眼,閉上眼睛淡淡地嘆了口氣,「紫瑤聯繫好了。」
「三天後我們就回A市,舉辦我們的婚禮。」
「為了浪漫,婚禮我準備在一艘遊輪上舉行。」
「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才說服他們,不要宴請親朋好友。」
墨沉域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長指間煙霧瀰漫,「你怎麼說服他們的?」
「我說,外人看來,我到底和顧紫瑤是兄妹,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妹,忽然結婚,怕外人閒話,所以就一家人先坐遊輪出去玩一圈,當做一個儀式。」
「等以後時機成熟了,我在顧家的地位坐穩了,再宴請親朋也不遲。」
說著,顧森之兀自地笑了起來,「不過他們可能想不到,他們都沒有以後了。」
「那你呢?」
墨沉域抬眼看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中全都是複雜的光,「你還有以後麼?」
「不需要了。」
顧森之笑了,那張蒼白的臉上,黑眸堅定異常,「我逃避了那麼久,總不能一輩子逃避。」
「這些仇恨,我早晚要面對的。」
「只是…」
他閉上眼睛,「希望等以後若寒懂事了之後,你可以替我告訴他,他的爸爸,其實不是慫貨。」
「也從來…都沒有對不起他媽媽過。」
顧森之嘆了口氣,「我才三十多歲。」
「紅顏薄命,說的就是我吧?」
墨沉域白了他一眼,「你賤命一條,沒那麼容易死。」
「但願吧。」
顧森之聳了聳肩,「我要是回不來了,記得讓你弟弟好好對待一涵。」
墨沉域微微皺了眉,沒出聲。
他其實不想告訴顧森之,唐一涵其實對顏與亭…一點興趣都沒有。
雖然他們現在還在外面的小院子裡面歡聲笑語,但其實,唐一涵和顏與亭,在今天早上,已經簽訂了離婚協議。
他們的婚姻,原本就是顏鎮市為了能夠綁住顏與亭,特地定製的。
現在顏鎮市坐牢了,顏非與帶著葉蘭薰回了家,一邊照顧她一邊重振顏家。
顏與亭和唐一涵的虛假婚姻,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雖然墨沉域看得出來,顏與亭對唐一涵,是真的動了心。
但,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
特別是唐一涵這種一根筋走到底的女人,更是無法勉強。
顧森之看著他,「好好活著。」
————
三天後,顧森之和顧紫瑤提前動身,回到了A市。
當天夜裡,唐一涵發了高燒,蘇小檸和溫知暖照顧她,直到深夜。
一周後,唐一涵醒來,帶著幾乎已經痊癒的身體,跟著蘇小檸顏與亭和溫知暖一道回到了A市。
墨沉域因為公司有急事,所以提前了三天回來,並沒有和他們一起。
「真是太久沒有回來了!」
走在機場的大廳里,溫知暖呼吸著A市的空氣,整個人心神蕩漾。
而第一次來到A市的顏與亭,卻微不可見地皺了眉。
北方的冬天有些冷,他還難以適應。
蘇小檸帶著陳州和蘇若寒去取行李了。
唐一涵穿著一身黑色風衣站在大廳里,無聊地抬眼看廣播屏上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