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爹地嘛。」
小丫頭十分不滿地嘟了嘟嘴,「外公都說了,那個人就是我們的爹地,如假包換!」
「而且呀!」
小丫頭轉過頭來,那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認真地看著大蘇,「你照照鏡子看看,你和爹地長得一模一樣呢!」
「如果他不是我們的爹地,那誰是?」
大蘇扁了扁嘴,彆扭地別過臉去,「我又沒有說他不是,我只是說不要太早承認而已嘛。」
「早承認晚承認,他都是我們的爹地啊!」
說完,小小蘇轉過頭來,笑眯眯地看著澹臺北城,「外公,今天怎麼忽然有心情給小小蘇梳頭啊?」
「小小蘇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外公還會給女孩子梳頭呢!」
「嗯。」
澹臺北城淡淡地嘆了口氣,一邊看著鏡子中小丫頭奶里奶氣的樣子,心裡一邊感慨著。
蘇小檸這麼大的時候,還生活在山區裡面,每天以一個農家丫頭的身份活著。
而那個時候,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將所有的愛,都投注到了澹臺清璇的身上。
他不知道澹臺清璇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只知道,寧染失蹤之後,澹臺清璇,是他和寧染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點關聯,是他不能放棄不能丟失的存在。
所以他格外地疼愛和珍視澹臺清璇,甚至將她養成了那樣張揚跋扈的性格。
大概是因為感情投入得太多了,所以他沒有辦法接受澹臺清璇不是他親生女兒的事實,他甚至還執拗地告訴自己,人都是有感情的。
澹臺清璇和他朝夕相處,之間的感情其實早就超越了父女,就算她不是他親生的女兒,他們之間也不會有隔閡。
可是他沒想到…
自己冷落親生女兒,視如己出的養女,居然會…
男人淡淡地嘆息了一聲,抬手溫柔地給小小蘇梳頭,「因為外公今天忽然想起來,你媽媽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還沒有給她梳過頭。」
「那外公現在也可以給媽媽梳頭啊!」
小小蘇眨巴著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清脆的童音亮亮地響起,「媽咪一直都是自己梳頭呢,如果有人願意給媽咪梳頭,媽咪肯定會很開心的!」
說完,小丫頭轉頭看著大蘇,希望能夠得到哥哥的同意,「大蘇大蘇,你說對不對?」
大蘇低下頭認真地玩著手裡的魔方,一雙小手飛快地轉著手裡的東西,「我不懂你們女人。」
「為什麼別人給梳頭就會很開心?」
「如果不喜歡梳頭,乾脆剪掉啊!」
小小蘇白了他一眼,「哼,笨蛋!」
「因為長頭髮是美美的,但是梳頭有的時候又很煩啊!」
說完,她轉頭認真地看著澹臺北城,「外公,你給我好好梳頭,等我見到媽咪,我就和她說外公給人梳頭可厲害了!」
「然後媽咪就會找您梳頭啦!」
小傢伙說著,自顧自地給自己鼓起了掌,「小小蘇好聰明哦!」
大蘇:「…」
「我不覺得你很聰明。」
小小蘇扁了扁嘴,剛想說什麼,房門這個時候被敲響了。
「大蘇,去開門!」
澹臺北城還沒來得及開口,小小蘇就學著他的樣子開始使喚大蘇,「我和外公忙著呢!」
大蘇抬頭白了小小蘇一眼,臉上雖然是嫌棄,但還是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大步地走到了門口去開門。
門外,是拎著許多食物禮物的蘇小檸和墨沉域。
「大蘇!」
蘇小檸將手裡的東西放下,笑眯眯地將面前的小傢伙抱起來,「一晚上沒見面了,有沒有想媽咪啊?」
大蘇扁了扁嘴,略帶嫌棄地看了蘇小檸一眼,「蘇小檸女士,你都已經二十五了,能不能穩重點?不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好麼?」
蘇小檸:「…」
一旁的墨沉域笑著將手邊的禮物放下,「就是,一點媽媽的樣子都沒有。」
蘇小檸:「…」
問自己兒子有沒有想自己,怎麼就沒有媽媽的樣子了啊喂!
「小檸和沉域來了。」
澹臺北城利落地將小小蘇的辮子的最後一點編好,用皮筋紮上,「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來蹭飯啊。」
蘇小檸笑眯眯地指了指墨沉域正在往廚房拿的那些食材,「咱們一家人很久都沒有在一起吃飯了,今天沉域說他有興致做飯,所以要給我們露一手!」
「…」
正在將食材放到廚房的男人的雙手微微地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