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老爺子淡淡地掃了一眼林嘉怡,「你當然不是故意的。」
「不知者不罪,你的確是不知道我的名字,更不知道我寫字是什麼樣子的,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只能說明你這個人見識淺薄,帶有色眼鏡看人而已。」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他說話的時候,刻意地壓重了「其他人」三個字。
跪在地上的澹臺清璇整個人狠狠地一抖!
她咬牙,沉下腦袋開始認錯,「爺爺,我錯了。」
「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
澹臺老爺子冷笑了一聲,「你只是以為我看不到,以為宴會的時間沒到,我們誰都不能提前過來,所以你為所欲為是不是?」
「且不說你在這裡用一封請柬為難小檸是不是對的。」
「在林小姐說澹臺家沒有澹臺建明這個人,說這封請柬上的字跡是蘇小檸自己本人寫出來的時候,你是什麼表現?」
「你是默認了,對吧?」
老爺子的聲音越來越冷,「北城平時真的是把你給慣壞了!」
澹臺清璇抬起頭,臉上的眼淚開始縱橫,「爺爺…我…我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
「指鹿為馬,明知故犯,是有苦衷?」
老人冷冷地瞪了澹臺清璇一眼,聲音冷厲得沒有半分親情在裡面。
澹臺北城看不過去,連忙過來詢問,「爸爸,這是怎麼回事?」
澹臺老爺子臉上的神情這才緩和下來。
他冷哼一聲,「昨天小檸在過來看我老人家的時候,我讓她今天晚上一定要參加你的生日宴會,她說她沒有請柬,就不參加了。」
澹臺清璇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以為…蘇小檸是個鄉下來的丫頭,想不到請柬這一層。
卻沒想到…她居然在一天前,就想到了沒有請柬就不能進會場這件事!
澹臺老爺子淡淡地嘆息了一聲,「我老人家也就沒多想,告訴她,就算沒有請柬,她也可以隨便進來。」
「結果你猜這丫頭說什麼?」
「這丫頭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沒有請柬不能進就是不能進,她不能來打破我們澹臺家的規矩。」
「我看這丫頭這麼執拗,喜歡鑽牛角尖,我就當場找了一封空白的請柬,手寫了一分請柬給她,讓她今晚一定要來參加。」
澹臺老爺子的話說到這裡,澹臺北城皺了皺眉,抬眼看了蘇小檸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可惜啊,我親手寫的請柬,被你的寶貝女兒清璇和林小姐當成了偽造的,非要把小檸趕出去。」
老爺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說,我親自寫請柬邀請的人,今天如果被趕出去了,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放?」
澹臺老先生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在場的人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澹臺北城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澹臺清璇,「清璇,是這樣麼?」
「是…」圍觀的群眾這麼多,澹臺清璇自知就算撒謊也沒用了,只能認栽地點了點頭,「是我的錯…」
「啪——!」
澹臺北城直接一個巴掌甩過去,「你爺爺從小教你讀書寫字,你為了對付一個澹臺家的客人,居然開口說不認識你爺爺的字,沒聽過你爺爺的名字!?」
他的力氣不小,澹臺清璇的臉直接被甩得腫了起來。
「澹臺叔叔,不必這麼動氣。」
一旁看了許久熱鬧的墨沉域終於緩步走了過來,將蘇小檸攬在懷裡,「我太太沒有責怪澹臺小姐的意思。」
「只希望以後澹臺家能夠對澹臺小姐多多管教。」
「我太太只不過是個鄉下來的丫頭,不會對澹臺小姐和林小姐造成多大的威脅,兩位用不著對她這麼處心積慮。」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再次議論紛紛。
眾人想到剛剛澹臺清璇和林嘉怡嘲諷蘇小檸的時候,口口聲聲鄉下來的土包子,口口聲聲粗俗的人。
如今想來…
如果墨太太真的是他們口中粗蠻的鄉下人,為什麼思考事情的時候,想得比他們還要周到呢?
難道不是這兩位自稱書香門第的名媛,在故意為難人家鄉下來的丫頭?
周圍的人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難聽。
澹臺北城覺得臉上過不去,抬手就又是一個巴掌甩過去,「給墨太太道歉!」
澹臺清璇疼得眼淚都下來了,她咬牙,「我…」
「你道不道歉?」澹臺北城舉起巴掌,威脅道。
「北城,算了吧。」澹臺老爺子淡淡地笑了笑,抬手將澹臺北城舉高了的手拉下來,「如果以前,你打她教訓她,都可以。」
「可如今…」老爺子淡淡地看了澹臺清璇一眼,「她已經不是咱們澹臺家的人了,你再打她,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澹臺北城臉色灰白。
澹臺清璇怔怔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場的眾人也是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