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骨氣不能當飯吃。
人,只有強大了,才能談尊嚴。
深呼了一口氣,他緩步地走到了蘇小檸和墨沉域的面前。
他所有的動作和表情,都被墨沉域看在眼裡。
蘇小檸單純善良,看不出易千帆心底的掙扎。
但他卻能。
他向來欣賞這種能忍辱負重的男人。
和當初的他一樣。
眼睛上蒙著黑綢的男人淡淡地笑了笑,「雖然易先生對我有敵意,但看在小檸的面子上,我還是願意推薦易先生進醫學研究所。」
他抬手,掏出一張他的個人名片遞給他,「明天上午,帶著這個去研究所報導,會有人接待你的。」
易千帆接過那張黑色燙金的名片,身體都在微微地顫抖。
他抬眼看著墨沉域,眸色複雜。
半晌,男人才緩緩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來,「謝謝。」
「不必。」
墨沉域擺了擺手,「要謝,就謝你的學妹吧。」
「她覺得你是個人才,不能在你家鄉那種地方埋沒,所以才特地趕過來的。」
蘇小檸連忙擺手,「不不不,學長你不用謝謝我的,其實是我老公提議讓你去研究所的。」
她嘿嘿一笑,「我哪有那麼聰明,能想到讓你去那麼好的地方啊。」
易千帆沉默了。
蘇小檸的話,其實有她的道理。
如果不是墨沉域開口,蘇小檸這種鄉下丫頭,根本想不到這種用特權讓他進研究所的方法。
但想到這些,他倒是有些想笑了,「墨先生之前知會整個A市的醫療機構封殺我,如今又主動提出來讓我進研究所,是想對我補償麼?」
蘇小檸皺了眉,「我老公沒有封殺你啊。」
易學長被秦朝暮辭退的事情不都說清楚了麼?
「沒有?」
易千帆墨眉倒豎,「如果只是被秦朝暮的診所開除,我不至於窮途末路地準備回老家發展。」
「我能走到現在這一步,還不都拜墨先生所賜?」
墨沉域皺了眉。
他沒有無聊到要封殺易千帆這樣一個小醫生的地步。
如果他真的想為難易千帆,他有無數種方法,用不著這麼拐彎抹角。
「老公?」蘇小檸轉頭,一臉疑惑地看著墨沉域,「大概,是易先生誤會了。」
「不可能誤會!」易千帆眯了眯眸,「那些人明確地說了,是墨家的人過去通知的,不允許他們聘用我。」
墨沉域沉思了一瞬,「那這就不是誤會了,這是栽贓。」
男人氣定神閒的模樣,讓易千帆死死地咬了牙。
他說事實,墨沉域說是誤會。
他說不是誤會,墨沉域說是栽贓?
明明就是他授意的事情,居然能裝作完全和他無關?
「墨先生,是你安排的就是你安排的,何必否認呢?」
易千帆死死地咬住了牙,「就算你承認了,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墨沉域淡笑著繼續開口,「不是我做的,我為何要承認?」
言罷,他朝著蘇小檸笑著開口,「你覺得呢?」
蘇小檸剛吃過不相信墨沉域的虧,此刻的她,對墨沉域自然是深信不疑。
於是蘇小檸抿唇,抬眼真誠地看著易千帆,「學長,這其中肯定有誤會的。」
「也許是他們不想聘用你,特地編出來的理由呢?」
她老公說不是他,就一定不是他。
蘇小檸的這個態度,讓易千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終,他死死地咬了咬牙,「還是墨先生的段位高!」
「彼此彼此。」
易千帆的臉色終於變成了豬肝色。
他拖起行李箱,連道別都沒說,就直接繞開了蘇小檸和墨沉域離開了。
他空著的那隻手裡,卻還緊緊地捏著墨沉域給他的名片。
這是他未來的希望。
蘇小檸看著易千帆離開的背影,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老公,易學長和我之前一樣,誤會你了。」
墨沉域淡淡地笑了笑,示意她推著他回家,「沒關係。」
「無關的人,我懶得解釋。」
「但是我有關係啊。」
蘇小檸緩緩地推著他的輪椅向外走去,「我不希望我的朋友誤會我老公。」
「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的。」